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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吧。”朱昔含混的回答。

    不,其實不是的。那只是他自己被太叔緋嚇破了膽,不小心從山上滾下去了。他斷了腿,可以說跟太叔緋沒多少關係,可是卻什麼都算到她頭上。這種人簡直就是敗類……

    可是我……可是我呢?

    不,我沒有錯怪她,一定沒有錯怪她。那件可怕的事故一定是她造成的,她後來的表情已經證明了。

    真的證明了嗎?

    她的拳頭漸漸鬆開,臉上的表情一點點消退。她眼中折射出靈魂的倒影,剛剛鑄造起來的完美世界正在飛速崩潰。她沒有說話,她的悲哀卻沒有被沉默掩埋。

    不值得同情,不值得同情!我什麼都沒有做錯!想要保護自己最重要的東西,這有什麼錯!

    “我累了。”朱昔用自己的聲音打斷自己的胡思亂想。短短三個字之後,他又閉上了嘴。他怕再繼續說下去,他會把內心的狂吼一一倒出口。

    歐陽操慢慢倒回自己的椅子裡,若有所思地仰看著行李架下的微型空調孔。過了一會兒,他才好像恢復了平靜,又重新跟坐在旁邊的司空琴說起話來。

    “阿琴,你還好嗎?剛才我們回到候機室的時候,你好像暈倒了?”

    “嗯,剛才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下子昏倒在椅子上。不過前後總共不過幾分鐘,現在已經完全好了。我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可能是有點中暑。”

    朱昔把腦袋靠在窗戶上。他看不到司空琴的臉,但他清楚的聽到了司空琴語氣中的喜悅。被歐陽操關懷一下,對她來說好像比什麼都重要。平時遇到這種情況,朱昔總是免不了要打趣幾句的,但現在的他已經沒有這個心情了。

    “你們呢?”司空琴開始發問,把話題引向她感興趣的地方,“你們遇到什麼事情了?”

    “說來很複雜。我們好像又被太叔緋襲擊了,不過這一次跟以前不一樣,我們沒有看到太叔緋本人。而且我們也沒有受什麼傷害。朱昔?”他叫了朱昔一聲,“我知道你在聽。你覺得那是怎麼搞的?”

    “我不知道!我說過我累了!”

    “那你就聽我說吧。”歐陽操重新轉向司空琴,“我覺得這次跟以前不一樣,很可能是有什麼特別含義。究竟是什麼我不太清楚,但我多少能猜出一點,在幻境中那些不可解釋的現象是因為什麼。”

    司空琴沒說話,安靜地等待著。

    “以往我們碰上太叔緋搞出來的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多半都會同時看到太叔緋的幻影。唯一例外的就是阿琴那次,看到的不是太叔緋,而是自己的祖母。阿琴對於自己的祖母有所恐懼,這種回憶是太叔緋從第三者的角度看到的,故事的主角並不是太叔緋本人。但這一次,我們所看到的卻全都是跟太叔緋切身相關的一些幻影。最奇怪的是,我們沒看到太叔緋出現在這些幻象中。所以……”他的目光從司空琴地鼻樑前方滑過,掃了朱昔一眼。確定他是否在專心致志地聽。“我覺得,這一次我們是走到太叔緋自己的回憶里去了。”

    “怎麼說?”司空琴茫然不解地問。她並不知道那些幻境的具體情況,她也知道歐陽操現在說的這些話並不是完全說給她聽的。

    “我們之所以看不到太叔緋,是因為我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從太叔緋的眼睛裡看出去的。她看不到她自己,當然我們也就看不到。”

    “可是那個聲音跟太叔緋的聲音並不一樣。”朱昔忍不住插嘴,“這個你怎麼解釋?”

    “自己聽自己的聲音,跟別人聽到的往往不一樣。”歐陽操暗自發笑。朱昔這種容易被引誘的單純性格從小到現在,一直沒有什麼改變。“我們如果來回憶自己的聲音,第一個能想到的肯定是在平常情況下,自己聽到的自己的聲音,而不是通過錄音機或者其它什麼錄製手段,從外界聽到的自己的聲音。所以她記憶中的聲音跟我們記得的有區別,這正好證明我的猜想是對的。”歐陽操稍微沉思了一下,又繼續說,“還有我們在山上跑步的時候。你發現沒有?我們不管怎麼跑,事實上都一點沒有移動,仍然站在原地。這應該是因為太叔緋沒有移動,所以我們當然也就不會移動。再者,那個白色房間裡的門。我們打開門之後外面什麼都沒有,這恐怕是因為太叔緋對於門外的風景已經沒有印象了。所以只剩下一片片的灰色。”

    “好吧,就算你分析的全對,”朱昔轉過頭來,“可是這又有什麼用?”

    “朱昔。”歐陽操冷冰冰的看著他,“太叔緋以前只能把她自己展示給我們看,或者是以我們確實存在的地方為藍本,製造一些幻象。比如阿琴遇到的事情,你們雖然聽到了她祖母的聲音,但走廊的格局並沒有變。可是現在她卻能把我們兩個活生生地拖進幻境中。你不認為,她的力量朝夕之間突然增強了嗎?”

    朱昔不置可否。

    “阿琴,你這類小說看得多,你覺得這會是什麼原因?”

    “這個……一般都是因為找到了一個新的身體。也就是一個活人,自願把力量提供給‘幽靈’當作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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