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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死了,可她一直牽掛著你,她很愛你,所以她很痛苦。在浪塔島的時候,你的所作所為太讓她失望了,你只顧自己逃生,丟下她不管,要不是你的壓縮空氣瓶砸到她臉上,把她的潛水眼鏡弄歪了,她也許能跟你一樣浮上海面,活著游回岸邊!”
“你……你的意思是……她、她的鬼魂在我家裡?!”蔡國俊結結巴巴地問,全然沒有了法庭上的能言善辯。
“我想是吧,但你不用害怕,她不會傷害你的,她愛你。之所以做出這種舉動,也許她受不了自己所愛的男人跟另外一個女人同床共枕吧,即使那女人是他的太太!”
蔡國俊從惶然中醒來,他疑惑地望著林賽紅,問:“你怎麼知道?”
“我有特異功能,可以看見她的存在。我在普吉島遇見她,她托我把她的骨灰帶回上海,所以我對浪塔島上的細節一清二楚,你以為我真的跟你們一樣在海里潛水嗎?”
蔡國俊把林賽紅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眼睛裡透著難以置信,“你……有特異功能?”
“是的,我有‘天眼’,就在這裡。”
林賽紅把垂在前額的頭髮撩開,給他看了那道暗紅色的疤痕。蔡國俊看了半天,還用手指小心翼翼地觸摸,冷笑一聲:“林醫生,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這麼容易騙?這只是一個普通的疤痕,什麼‘天眼’,你怎麼不說是屁眼!?”
他見林賽紅反應平靜,就又說:“我知道這一系列怪事肯定與你有關,照片是你放的,你買通了我們家的傭人!”
對這種近乎荒唐的指責,林賽紅懶得解釋,且聽他往下說。
“我想你的目的無非就是這個吧——”蔡國俊掏出一個信封,裡面裝著厚厚一疊人民幣。
“你知道我是大律師,很有錢,就想要挾我,OK!我認輸!這裡有三萬元,你拿去吧,買你的沉默,Keep silent!”
林賽紅努力克制住自己,否則他會抓起那些錢狠狠甩在他臉上。這時候,服務生見他們兩位客人還沒有點菜,就走上來詢問,幾乎在同時,林賽紅看見一行濕濕的腳印在餐館光亮的地板上呈現出來,一個穿游泳衣的身影在服務生身後一晃而過……
是小素。
她就站在那個圓柱形大魚缸前,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小學生,不敢走上來,只是遠遠地望著,望著這個讓她至死不渝的男人。
蔡國俊對著菜單隨便點了幾隻菜,忽然,林賽紅腦海里有一個念頭不可遏制地湧上來——讓他親眼目睹小素的存在!
用什麼辦法?
小素還是穿著那件綠白相間的泳衣,渾身濕淋淋的,海水……海水!小素從海里來,在海里她的肉體與靈魂分離了,籍此獲得了“重生”。
海水!一定能讓她顯形!
緊接著,林賽紅做了一件連自己想都不敢想、也是讓餐館裡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瘋狂舉動,他舉起座椅,椅子是實木的,很沉,衝到那個圓柱形大魚缸前,狠狠朝魚缸砸去,一下、二下、三下……厚實的玻璃有了裂縫,在海水的重壓下,終於迸裂了!轟隆一聲巨響,幾百加侖的海水傾瀉而下,那條幼年虎鯊隨著海水一下子被衝出老遠,掉在一位就餐小姐的腳背上,痛苦地扭動著,嚇得那位小姐尖叫著跳起來。
海水溢滿了餐館的地面,幾個正端著餐盤行走的服務生因此滑倒,摔得仰面朝天,乒桌球乓,杯盤的碎裂聲此起彼伏。
小素離魚缸最近,也被海水衝倒了,她剛剛爬起來,被林賽紅一把拉到蔡國俊的跟前。
餐館老闆聞聲衝出來,見到這番慘狀,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對他來說,不僅是損失了一個魚缸和一條幼鯊,更是一個凶兆,也許餐館的生意從此一蹶不振。老闆一聲令下,幾名服務生一涌而上抓住林賽紅,把椅子從他手裡奪下來,防止他再做出別的瘋狂舉動。
此時此刻,小素就站在蔡國俊面前,兩人近在咫尺,然而,蔡國俊的眼睛卻盯著林賽紅,對他的驚人之舉,顯得瞠目結舌。
林賽紅知道自己白費力氣了,海水沒能讓小素顯形,蔡國俊還是看不見她。
沮喪之餘,林賽紅忽然覺得額頭上那塊疤痕一陣奇癢難忍,裡面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小雞仔頂破蛋殼的感覺又來了,他想伸手去撓,可自己的胳膊被別人抓住了,無法動彈,就在這時候,他清楚地聽見額頭上發出“嘰”的一聲,他無法看清額頭上究竟發生了什麼狀況,但是從蔡國俊的反應來看,一定發生了什麼!
蔡國俊驚叫一聲,腳底就象踩到彈簧,人蹦了起來,驚恐萬狀地轉身就往餐館外面逃去。
餐桌上有一把閃閃發亮的銀勺,可以起到鏡子的效果,林賽紅把頭低下來,想看個究竟,結果把他嚇一跳!那塊暗紅色的疤痕從中間裂開了,裂開的地方赫然出現一顆黑色的圓狀物,象眼球一樣骨碌碌地轉動……
我的“天眼”終於睜開了!
林賽紅想起了老尼姑的話,說它一旦睜開,被它注視的人就要大難臨頭。它剛才在看蔡律師吧?難道……
蔡國俊慌慌張張逃離了餐館,BMW車停在馬路對面,他橫穿馬路,驚恐之餘忘記走斑馬線,一輛空調大巴士疾駛而至,司機發現前面有人急穿馬路,剎車已經來不及了,就聽“通!”的一聲,蔡國俊被撞得飛了起來,姿勢可以用“優美”來形容——側體後空翻720度,然後重重落地,並且是頭部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