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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幼又看見姐姐在招手,她一步一步靠近。
姐姐要帶她走,可她還有一個問題沒有答案:毅然,他愛的到底是誰?
清幼曾相信,促使毅然做出和自己結婚這個決定的。並不是因為懷孕這個事實。而是在他們在第一次見面、四目相對時,就已經決定了的。
如果僅以那個夜晚而論,實在是個意外。毅然那時似乎確實醉了。他因為清笑和其他男人的交往而苦悶不已。這已是個公開的秘密。勒索的照片寄來過很多次了。清笑的天性里,有一種風流的成分,大概遺傳自父親。總之,她就是無法控制自己不和其他男人交往。
毅然因此認為,清笑可以輕鬆地忘記他,從此如同一隻真正的蝴蝶穿梭於不同的男子之間。誰料,清笑竟然會因此而自殺呢!大家都看錯了清笑,低估了她的專情。
“對不起,姐姐。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死。”
毅然對清笑的歉疚如此沉重,他真心愛的應該仍然是姐姐吧。
因為仰面躺著,眼淚全部都流進了耳朵里。
許毅然一腳踢開門,衝進書房。清幼依然躺在地上。他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情,又像是酸楚,又像是歡喜。他把清幼緊緊摟在懷裡。“我回來了,回來了。”
清幼的臉頰暈紅,仿佛是玫瑰花瓣。美麗無比。熟悉無比。她軟軟地被抱著。
過了這麼久,藥力還沒有過去嗎?“清幼!”他拍她的臉頰。沒有任何反應。
不對勁!伸手探她的鼻息,已經沒有了!
他掃了一眼密閉的窗戶,腦中火光一閃:是煤氣中毒!
他立刻抱起清幼往門口跑去。然而跑了不了幾步,他自己也腳一軟,倒了下來。此時他的意識仍然清醒,但四肢已無法動彈。只能任無色無臭的煤氣一點一點麻痹最後的神經。
醒來時,已經不知過了多久。他看見楊醫生的臉。
“……是你救了我們?”許毅然艱難地轉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手腳似乎仍不能動彈。“清幼怎麼樣了?”他急著問。
楊醫生點點頭說:“她在煤氣里呆了很長時間,但現在已經沒事了,在隔壁休息。”
許毅然心中忽然無限欣慰和踏實:“太好了,我去看看她!”一舉步,卻被絆倒在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手腳被牢牢地捆著。許毅然愕然:“楊醫生,這是怎麼回事?”
“正確的稱呼應該是,林先生。”楊醫生歪起嘴角,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林清揚。”
“林清揚……就是,清幼那個鄉下的哥哥?”許毅然吃了一驚。
“恭喜,恢復記憶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
楊醫生伸開雙臂,在屋子裡繞了一個圈。他說:“自然是來取回我應得的。”
許毅然瞪著他:“難道說,竟然一切都是你在幕後搗鬼?”
“不如,說是謀劃。”
許毅然整理思路:“這麼說,在我的車上安裝炸彈,在我吃藥的水裡下藥的,都是你!”
“完全正確!你實在應該感謝我,是我成全了你,把腦筋搞得亂七八糟。你不就是想逃避嗎?不過,你也看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吧。每次你來做心理輔導,我都很想笑。”看起來,楊醫生很樂意回味他的得意。
“為了得到林家的財產,就要殺人?”
“錯!是林家和許家的財產。”
楊醫生冷冷說:“所以,我才不能讓清幼死在你前面。繼承法你懂吧?如果不是擔心你和清幼哪天突然離婚。我也不想這麼倉促地動手。果然忙中出錯,我本想讓清幼出去,結果出去的卻是你!”
楊醫生打開醫藥箱,拿出一支針管,和一管針藥。
許毅然暗暗試著掙脫繩索,一面打岔他的注意力,“原來,你是想先殺了我,讓清幼繼承許家的財產。然後殺了清幼,你再以清幼長兄的身份接受她的一切財產。”
“現在才明白,已經晚了。”楊醫生譏誚地看著他。他把藥劑注入針管。
許毅然繼續說,“有件事情我想不通。每天在我的水裡放迷幻藥,你是怎麼做到的?”
“你猜呢?”楊醫生饒有興味地看著他。
“哦……我知道了,是徐媽!”
“嘖嘖,相當不錯!腦筋依然靈活。”
“但是我不明白,徐媽為什麼要幫你?”許毅然繼續拖延時間。
“因為她就是爸爸在鄉下的元配!”清幼突然出現在門口,用一把剪刀對準徐媽的喉嚨,“也就是哥哥的親生媽媽!”徐媽板著臉,斜睨著她。
楊醫生渾身緊繃,表情既意外又陰沉。“你不可能紮下去的,清幼!”他冷笑說。
清幼臉色很難看,顯得很虛弱。“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她含淚說,“罷手吧!你是林家長子,這一切本來就是你的啊!”
徐媽趁清幼注意力不集中,猛地用手肘狠狠地撞在清幼的肚子上。清幼本來就四肢無力,“啊”地一聲被撞倒在地。
幾乎與此同時,許毅然也趁楊醫生一時分神,合身撲向他,把他壓在身下,一面大叫:“清幼,快跑,快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