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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雖如此,我所做的事就只像橙子的秘書一般,和律師討論如何處理契約問題罷了。
雖然我對無法被當作正式員工這件事感到不滿,不過我自己很清楚,大學念到一半就中途休學,自己的確是半瓶水。
“干也,你今天不是要去醫院嗎?”
“嗯,等我把工作做完後就去。”
“早點去沒關係啦,反正差不多已經告一段落了。” 橙子戴上眼鏡後,會搖身一變變成非常親切的人。今天真是個幸運的日子,剛結束一件工作,還能試試愛車的性能。
“那好吧,我出去一下,差不多兩小時回來。”
“帶禮物回來唷!”
我跟揮著手的橙子道別後便離開了事務所。
我在每周的星期六下午都會去探望她。我想陪在自從那天以來再也無法說話的兩儀式身邊。
我不清楚她的痛苦或她在想些什麼,也不清楚她為什麼要殺我,不過至少在最後還能看見式那如夢似幻的笑容,一切都足夠了。學人說的對,黑桐干也在很早以前就已經被兩儀式吸引了,如果不被殺過一次,大概不會恢復正常。
在病房裡沉睡的式,還是跟當時一樣。
我想起最後一次放學的日子,式佇立在夕陽之中。
在仿佛燃燒般的黃昏時分,她問我到底相信她哪一點。
我一直在心中重複當時的答案…
我沒有根據,但我還是會繼續相信式,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想繼續相信下去——
……這真是不夠成熟的回答。
雖然我說沒有任何根據,其實是有的。
她沒有殺害任何人,只有這點我可以斷定。
因為式了解殺人的痛苦,既是被害者也同時身為加害者的你…比起任何人都更了解殺人的悲哀。
因此,我相信沒有受傷的式以及滿身傷口織。
——我相信那個仿佛受了傷,卻一次也沒說出真心話…那個悲傷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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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棋子已經準備好了。
依附死亡而飄浮的雙重身體者。
接觸死亡而感到愉悅的存在不適合者。
逃避死亡而擁有自我的起源覺醒者。
他們彼此互相纏繞,在相剋的螺旋中等待著。
我小時候玩煮飯遊戲的時,曾經發生切到手掌的意外。
在那些一切都是模仿之物、偽物、虛構之物的小型料理道具中,混了一把唯一的真物。
我把製作精美的尖銳刀物拿在手上把玩。
不知不覺中,手指被劃了一道很深的傷口。
我帶著滿是鮮血的雙手回到母親身旁,印象中,
母親一開始先是嚴厲地責備我。
後來她哭了起來,最後溫柔地緊抱我。
“很痛對不對?”母親這麼對我說。
比起這句不太能了解意義的話。
我高興的是能讓母親抱著我的感覺,
於是我也跟著母親哭了起來。
“藤乃,傷口治好就不會疼了喔——”
母親一邊替我綁著白色繃帶一邊說著。
但我還是不太了解這句話的意思,
因為我從來就沒有感覺疼痛過。
3 /痛覺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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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來一封非常罕見的介紹信呢…”
在大學的研究室。
一個相當適合白衣且有點上了年紀的教授,臉上浮現像是某種爬蟲類的笑容,伸出手想要跟我握手示好。
“咦—超能力?你對這種事有興趣呀?”
“不,我只是想知道所謂的超能力是什麼。”
“這樣就是有興趣啦,算了,這沒什麼差別。不過用名片代替介紹信還真像她的作風。因為在我的學生中,她算是非常出類拔萃的,所以我一直記得她。就算在這裡,能用的傢伙逐漸變少,人材太少的問題還真讓我困擾。”
“那個,有關超能力的事…”
“啊、對對。可是所謂的超能力也有許多種類。因為這裡沒有正式測量過,也不知道能不能讓你當作參考,畢竟這種研究充滿忌諱,所以在日本國內也只有屈指可數的研究機構採用黑箱作業的方式進行,所以我手上也沒有很詳細的資料。嗯…雖然不知道可信度多高,但聽說這三年內的研究已經進步到相當實用的層級了,畢竟這種能力,從生下來那一刻起就得有所突破才行。”
“超能力的種類就不用談了,反正大部份都是PK吧?(註:英文的Psychogenesis,念力之意)我想知道的是,人類究竟以什麼的形式持有超能力。”
“用頻道。你有看電視吧?”
“嗯,當然有看——所以呢?”
“就是電視啊,我們可以把人類的大腦比擬成電視頻道,你平常最常看的頻道是哪一台?”
“………這個嘛.我想應該是第八頻道。”
“好,那假設它是收視率最高的頻道。如果把人類的腦當作有十二個頻道,我和你的腦,經常都停留在第八頻道……和最有收視率的頻道相吻合。雖然也有其它頻道,可是我們卻無法收到。大家最常看的頻道。便是所謂的常識,平常生活所用的、與生俱有的認知都是第八頻道,這樣聽得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