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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結論就是人死了,只要有人還記得你,就不可能憑空消失,有人記得就表示還活在世上,而只要是活著的事物,肉眼就能看得到,橙子應該是指這件事吧。
可是那就好像幻覺一般——不,橙子最後把它歸納為‘幻像’,這樣說來.果然是將它定義為本來不該存在的東西。
“不用再多說,她們不會造成任何危害,因為問題是出在那傢伙身上,雖然感覺是把她解決了,但只要本體還存在,難保不會重蹈覆轍。而且,要我再當一次干也的護身符也免談。”
“我有同感。所以巫條霧繪的善後就交給我吧,你送黑桐回去就行了。不過現在距黑桐下班的時間還有五小時,你想睡的話用那邊的地板也行。”
橙子所指的地方,是一塊積滿了紙屑、半年來一次也沒打掃過。像焚化爐內部一樣的地板。
當然式也無視這個提議。
“結果,那傢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咬著香菸的魔術師回答一聲“嗯……”後,邊思考且無聲地緩緩走至窗邊望向屋外。
由於這個房間沒有電燈,室內光源都只靠外頭的陽光,因此實在無法確定現在究竟是白天還是傍晚。
窗外完全是白天,和室內形成對比,而橙子則暫時不發一語地望著窗外那夏日正午的街景。
“以前她也算是飛行的一族吧。”
香菸的白煙和白色的陽光同化在一起,她俯視窗口外景色的背影,像泛白而朦朧的海市蜃樓一樣。
“黑桐,從高處所見到的風景會令你聯想到什麼?”
突如其來的質問,把我從心不在焉的意識中拉了回來。
自從小學時上過東京鐵塔後,我就沒爬過什麼高處了。那時的我腦中在想什麼也早記不得了。印象中我似乎興奮地想找出自己的家,但最後好像還是沒找到。
“……那個,是看到的事物都很小嗎?”
“黑桐,你想得太深入了。”
……橙子冷冷地回了我一句,於是我重新整理一下思緒,再試著聯想一下其它觀點。
“……嗯,好像沒什麼聯想到的東西,不過我覺得應該是美麗的風景吧。被那種從高處往下看的氣勢所壓倒。”
這總該是比剛才更出自內心的答案了,橙子回答一聲“嗯”後,稍微地點了一下頭。
她的視線依舊看向窗外,接著就開始說了起來…
“從高處俯視的風景相當壯觀,就連一無所有的景色都覺得是非常美麗的事物,可是,瞭望自己的世界時所感受到的並不是那種衝動,從俯瞰的視界中得到的衝動只有一種——”說出衝動兩字後,橙子的話稍稍停頓了一下。
衝動並不是出自理性和知性的感情。
我認為。所謂的衝動並不像感想一樣是從自己內心紆發的東西,而是遭受外界刺激所產生的反應。
就算本人有所抗拒也會突然來襲,那是一種仿佛充滿暴力的認知。而我們稱它為衝動。
那麼,俯瞰的視界所造成的暴力究竟是什麼——?
“那就是…遙遠,過於廣闊的視界,會造成各個世界的間隔明顯化。而人類,是一種儘可能待在自己日常生活中才能安心的動物,就算擁有再精細的地圖,能夠得知自已現在究竟處於何地,也只不過是個知識罷了。對我們而言,世界不過是自己的肌膚所感受到的周圍,對腦中所認知的地球、國家、街道間的交界,一切的一切我們都毫無實感,除
非能夠親身前往那個地方。實際上,這種認知方式的確投有錯。
可是相對地。要是擁有太過廣闊的視界,將會產生認知上的偏差。在自己肌膚所能感受到方圓十公尺內與向下俯瞰方圓十公尺內的空間,兩者明明都是自己存在的世界,相較比較之下,能得到實質感的卻是前者。
你看,這裡已經產生矛盾了…比起自己身體所感受的狹隘世界,我們本該認同眼睛所看到的廣大世界才是“自己存在的世界”吧?但是無論如何。對於自己存在於這廣大的世界卻無法抱有真實感。
原因是什麼?
那是因為人類的真實感,總是將周圍所能取得的情報當作第一優先,因此以知識為依據的理性,將會與以經驗為依據的真實感產生摩擦,不用多久,其中一邊會受到強烈的磨損,讓意識開始產生混
亂。
——從這裡鳥瞰的街道原來是如此渺小啊…還真是完全無法想像自己的家包含在這個場景中。原來那個公園的外觀是那種形狀…我完全不知道那裡居然有那樣的建築物。這裡仿佛變成一座完全不認識 “從高處俯視的風景相當壯觀,就連一無所有的景色都覺得是非常美麗的事物,可是,瞭望自己的世界時所感受到的並不是那種衝動,從俯瞰的視界中得到的衝動只有一種——”說出衝動兩字後,橙子的話稍稍停頓了一下。
衝動並不是出自理性和知性的感情。
我認為。所謂的衝動並不像感想一樣是從自己內心紆發的東西,而是遭受外界刺激所產生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