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有殭屍在,我不敢說話,用疑惑的眼光看著她,她好像一點也不想多做解釋,眼睛不甘示弱的瞪著我。我無奈的搖搖頭,示意大家快走。
我們四個人緊緊的靠在一起朝前走,路過殭屍的時候,就低低的“喔喔喔”打著招呼,谷嵐突然“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這個女人,這個時候還有心情笑?還好沒有引起殭屍的注意,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像會內疚似的低下頭,不過臉上仍然掛著笑容。多年以後,我問她當時突然發笑的原因,她對我說,我扮殭屍的樣子很可愛,要我再扮給她看,我總是不肯。
超市離製藥公司有四十幾分鐘的步行路程,我們怕引起殭屍的注意不敢走得太快,街道兩旁的大樓窗戶上有人用白布黑字寫著“求救!”,也有寫“SOS”的,還有用長幅窗簾吊下窗戶,上面寫著,“我還活著,救救我!”,寫求救信號的人大都守在窗戶旁邊等待救援,我們無力救援他們,只有搖頭嘆息。
突然有人發覺了我們的異常,大聲的喊叫,“嘿,那幾個人不是殭屍。”接著其他的人也都大喊起來,“喂,救救我們!”他們看到我們居然沒有被殭屍攻擊,都以為希望來了。
我們嚇得對他們連連搖頭,但是人們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怎麼肯放過這個機會,頓時整個街道兩旁大樓里倖存的人們都擠到窗戶旁邊,對著我們呼喊。街道上的殭屍也都迷惑了,走到樓下朝上吼叫。
谷嵐悄悄的說,“快走。”我們立即加快腳步朝前走,這時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衝下樓,躲開幾個撲向他的殭屍,一邊朝我們跑過來,一邊喊著,“求求你們,帶著我走吧。”我暗暗叫苦,對他搖頭,示意他回去。可是他以為我們就是他的救星,又怎麼肯輕易放棄?
我當時想的就是,“是不是因為我泄漏了病毒,所以上天這樣懲罰我,讓我在擔驚受怕外帶失戀折磨中死去?”鄭遠志低聲罵著,“媽的,被這個笨蛋害死了。”谷嵐沉著的說,“抄傢伙。”顯然這個女人暴力電影看多了,以為自己是黑社會女大佬。
我們從背包里取出菜刀,背靠著背戒備,少年一靠過來就牢牢抓住王建勇,驚恐萬分的說,“救救我。”我想是因為王建勇高大強壯,比較有安全感。王建勇輕輕掰開他的手,安慰他,“不要害怕,會安全的。”然後揮刀砍掉靠過來的殭屍的腦袋,殭屍繼續朝前面走了幾步,才慢慢倒下。
我們也不甘落後,紛紛用菜刀砍著殭屍,菜刀的刀身太短了,使用不太方便,谷嵐的一刀砍進殭屍的肩膀,一時取不出來,殭屍繼續朝她撲過來,嚇得她放開刀柄哇哇大叫,想不到她也有害怕的時候,我左手護著她右腳邁前半步一刀砍掉殭屍的腦袋,取出鑲在殭屍身上的菜刀交給她,“砍殭屍的腦袋,一刀斃命。”
砍倒幾個靠過來的殭屍,我們不敢久留,帶著少年朝前跑,樓上倖存的人朝著我們喊叫,“救救我們。”“不要丟下我們。”我心中黯然,“我們自身難保,怎麼救你們?”
這時樓上又衝下幾個人,我們大驚失色,大聲對他們喊,“快回去,這裡很危險。”但是有什麼用呢,他們奮不顧身的朝我們跑過來,一個人在下樓梯的時候被殭屍抱住,我們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殭屍咬傷。
受這幾個人的帶動,樓上倖存的人紛紛朝下沖,飛蛾撲火般朝我們跑過來,我簡直哭笑不得,上天覺得我害死的人還不夠多嗎,還要讓倖存者因我而死,讓我擔負更大的內疚。谷嵐在旁邊埋怨,“下次你扮殭屍的時候能不能專業一點?”
人數越集越多,我粗略數了數,大概有五六十人,毛主席他老人家曾經說過,“人多力量大。”在這裡這句話得到了充分的體現,幾個傻乎乎靠近的殭屍都被我們用亂刀砍死,眾人看到殭屍也不是那麼兇猛恐怖,頓時士氣高漲,每個人奮勇當先,把周圍的殭屍紛紛打倒,一個人的小腿不小心被倒地的殭屍咬了一口,我著急的大喊,“砍掉殭屍的腦袋,砍掉腦袋才會死。”一個提著藏刀的男人砍掉了殭屍的腦袋,反手一刀,竟然把傷者的腦袋也砍了下來。雖然明知道他做法正確,有很多人還是忍不住驚呼起來。
眾人手中大都有武器,很多都是管制刀具,還好沒有上繳政府,這個時候正好派上用場,也有用棍棒鋼管鐵棍的,還有就是像我們一樣用菜刀的。
人群一起朝前涌,幾個好事之徒對著街道兩旁窗戶里尚在猶豫的人們得意的高喊,“下來吧,一起去把殭屍砍倒。”我對他們這種得意忘形的做法不以為然,卻又不知如何制止。陸陸續續又有不少人加入我們,眾人越發情緒高漲,大有不把殭屍放在眼裡之勢。
到了一個十字路口,砍倒幾個殭屍,有人問,“我們朝那裡走?”這個時候眾人才想起沒有規劃好逃生的方向,喧囂的人群靜了下來,大家相互張望,慢慢的目光都聚到我們四人身上。鄭遠志朝左邊一指,驚恐的說,“好多殭屍!”
左邊街道涌過來一大群殭屍,估計是聞到了活人的味道。我指著前面大聲的說:“快逃。”幾乎同時幾個聲音響起,“殺呀!”“幹掉殭屍!”“和它們拼了!”我們四人同時大叫,“不要去,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