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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期症狀就是“殭屍”這個形態的末期症狀。此時殭屍全身的皮下組織已經開始腐爛,發出了所謂殭屍特有的“惡臭”。此外,動作開始變得遲鈍,除了腦部極少數的感覺部門,以及大腦的生命維持中樞仍然正常運作之外, 其它部分幾乎完全遭到破壞而腐爛,換句話說就是“只剩下自律神經系統存在著,其餘的部分早已完全消失了”,此時這個人已不具有理智,只曉得動物的本能:“求取獵物”。儘管頭蓋骨的大小跟正常人沒有兩樣,但裡面簡直是空的,所以有時候只要開一槍,就能把它們的頭整個打爆,甚至還可以一腳就把殭屍的頭踩碎。如果是正常的人頭,根本就不會這麼脆弱。然而,也就是因為大腦幾乎全被破壞,所以他們的痛覺可說是完全消失了,即使用槍打他們,也不會覺得痛,因而能夠在不斷中槍的情況下,繼續朝獵物走近。還有就是雖然視覺逐漸消失,但為了找尋獵物,嗅覺與聽覺變得十分靈敏,只要獵物一靠近,它馬上會察覺到他的存在。”
和殭屍周旋這麼久,直到現在我才在理論上對殭屍有了一個全面的了解,田中還真是一個不錯的觀察員。我由衷的說:“田中,你真是一個優秀的觀察員啊。這份工作恐怕沒有誰能做得比你更好了。”
田中嘿的一聲,“做實事的人一直忙碌,拍馬屁的人卻一路高升,世界如此不公平,幸福只有靠自己掌握。”
谷嵐突然說:“想不到你的組織挺有先見之明的,知道病毒要泄漏,特意派你出馬。”
田中哼了一聲,“你以為病毒是無意泄露的嗎?要不是我……”
我一震,大聲問,“你說什麼?”谷嵐拉拉我的衣袖,示意我繼續聽他說下去。
田中得意的說,“寺山和藤井兩個笨蛋一直沒法盜出G-virus的資料,要不是我釋放出H-virus,引起實驗室癱瘓,他們怎麼可能有機可乘?”
我沉聲問他:“你是說病毒是你泄漏出來的?”
他還沉浸在自己的成就之中,“當然了。”
我大叫一聲,衝下樓梯,對著他聲音來源的位置砰砰砰一陣狂射,他慌忙舉槍還擊,一發子彈擊中了他,他慘叫一聲,“你瘋了嗎?”
我重重一腳踢在他頭上,“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無辜的人?”他大叫:“你也不是為了錢嗎?少在這裡裝正經。”
我又給他一腳,“你這種垃圾,殺你一萬次都不夠。”
他用捂傷口的手揉揉腦袋,鮮血塗在他的臉上,顯得他格外的猙獰,“夠了,你以為你們中國人很團結?病毒泄露的時候製藥廠的高層全都逃光了,他們要是及時處理,市民會被感染嗎?倖存的市民被放棄,政府可有派人來救治你們?”
我無言以對,心中頗感淒涼。
他扶著牆壁,慢慢站起,右手握住左腕上的手錶,“你們中國人有句俗話,叫做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們一起逃出去找買家,鈔票對分,夠公平了吧?”
也許他流出的鮮血的腥味已經瀰漫在空中,儘管天色昏暗,我仍然看見附近的殭屍都慢慢靠了過來,谷嵐拉住我,慢慢的後退。
他猶未察覺危機的到來,繼續說,“皮箱裡面的東西夠我們花幾輩子的了,別人的死活管你我什麼事?”
殭屍已經來到他的身後,谷嵐轉過頭不願再看,我兔死狐悲的緩緩搖頭,殭屍們已經圍住了他,有幾個還繞過他走到他前面,媽的,什麼地方不對勁?
他得意的哈哈大笑,伸出手掌在一個殭屍面前比劃,而殭屍竟然恍然未覺,“看到了吧,它們是‘看’不到我的,哈哈。”
屍群紛紛繞過他,朝我們靠過來。我腦袋裡面忽然浮現出他靠近殭屍用DV拍攝的情景,原來殭屍感覺不到他,還有寺山、滕井、神尾,他們身上根本沒有帶對付殭屍的武器,卻能在這殭屍遍布的小鎮來去自如,他們靠的是什麼?
我舉起槍,對著田中,他瘋狂的笑著,“留點子彈對付殭屍吧。”我憤怒的扣動扳機,正中他要害,他慘然倒地。
我對準最前面的一個殭屍扣動扳機,槍膛里傳來空響,原來子彈已經用光,我丟掉手槍,谷嵐拉著我上了樓梯,蓋下木板,又搬過來柜子壓住樓梯口。聽到殭屍在刮擦著木板,我知道,我們又從上帝那裡爭取到一絲喘息之機。現在總算知道了病毒不是因我而泄漏,終於可以死而無憾了。
殭屍從四處湧來,我知道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註:田中描述的殭屍突變的四個階段摘錄自“風狼”的《原罪—生化危機》,希望風狼兄不要告我侵權,呵呵。)
第十五章 山窮水復
既然知道逃不出去,我們也就放棄了希望,背包里的水和餅乾也快告罄,我們遲早會被困死在這裡。我把包里最後一點食物和水取出來遞給谷嵐,她神情落落的搖頭,我心中黯然,不再勸她。
月光下,樓下的殭屍人頭攢動,至少也有好幾百個,它們都把臉朝向我倆,喉嚨里發出渴切的嗬嗬聲,谷嵐突然說:“你身上有血。”我摸摸左肩,果然有大團的血跡,這時我才覺察出傷口隱隱發疼,難怪殭屍來得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