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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上了樓,“傲雪,發生了什麼事?”
白傲雪像看到救星一樣撲到安然的懷裡,哆嗦著說:“安然,我們離開這裡,快點。”
一
回去的路上,白傲雪的身體一直像篩糠似地顫抖,連安然在旁邊輕輕安慰她的聲音,她也聽不見。一直持續到計程車停到家門口,她才恢復了聽力。按響了家裡的門鈴後,白傲冰跑出來開了門,看到安然和白傲雪在一起,她一臉的壞笑,問:“安然,怎麼是你送我姐姐回家?你不會真的是在打我姐姐的主意吧?”
“傲冰小姐,你姐姐有你這麼厲害的妹妹,我怎麼敢打她的主意呢?我只不過是送相片給傲雪小姐,後來在一起聊得太晚,就順便送她回家。”安然隱去了和傲雪一起去老屋探秘的經歷。他是個懂得分寸的人,沒有傲雪的同意,他不會隨便把這些事情說出去。
“我看你不是順便送我姐姐回家,而是有意吧。”
“傲冰小姐這張嘴可真是厲害。是的,我是有意送令姐回家的。傲冰小姐,你不會有意見吧?”
“你們男人的心思,我一看就明白。至於對你有沒有意見,那要去問我姐姐才對。姐,你說呢?”
白傲雪還沉浸在驚惶中,對於白傲冰的問話,一點反應也沒有。這時,白傲冰才注意到白傲雪臉色蒼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姐,你怎麼了?”不等白傲雪回答,白傲冰就氣呼呼地對安然嚷開了:“安然,你是不是欺負我姐姐了?你說,是不是?”
“傲冰,不關安先生的事。”白傲雪連忙阻止住傲冰的無禮,“是我自己覺得身體不舒服,才不願意說話。”又對安然說:“謝謝你送我回家。你回去吧,有事情的話,我會再聯繫你的。”
“那好,白小姐,再見。”
“再見。”
回到臥室,白傲冰關切地問:“姐,你哪兒不舒服,要不明天我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白傲雪無精打采地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說:“沒事的,只是最近店裡接的活太多,工作太勞累所致。”
白傲冰連忙脫了鞋,坐到床上替白傲雪捶起肩膀來,邊捶邊說:“姐,你何必那麼辛苦地工作,咱家又不是沒錢。要不你乾脆把時裝店給關了,就到咱家的公司來上班,那樣既不用事必躬親,同時也可助媽一臂之力。”
“公司里目前有媽在打理,還不需要我去。而且,開時裝店也是我的興趣,雖然累了點,但若讓我放棄,我還真有點捨不得。”
“媽遲早退休的,而且,咱們家的產業是咱爸幾十年來辛辛苦苦打拼下來的,到了咱們的手上,可不能把它給毀了。所以,姐姐還是早點學會公司的業務比較好。”
“原來你對咱們白家還有這份憂患意識啊,既然這樣,你為什麼就不好好地跟媽學習一下公司的業務,成天就知道和你那些沒有上進心的朋友混在一起?”
“姐,你知道我天生就愛貪玩,而且,我對做生意一點興趣也沒有。不過幸好我有一個聰明、能幹的姐姐。將來呢,就由你來全面打理我們白家的企業,而我呢,就在你的庇護下無憂無慮地生活一輩子。”
“你想得倒美,我看你呀,簡直就是一隻貪吃貪玩的小老鼠,不勞動還想得食。”
“姐,你敢罵我是老鼠,看我不撓你痒痒。”白傲冰笑著把手伸向傲雪的胳肢窩。傲雪最怕妹妹這一招了,連忙“咯咯”笑著求饒。
兩個人打鬧完了,白傲冰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傲冰一走,白傲雪的思緒又飄到了那間老屋。一想起那副白森森的骷髏,內心就打了個寒戰,床上怎麼會有骷髏呢?難道那間老屋曾經發生過兇殺案,骷髏就是冤死了多年、一直不曾被人發現的受害者?既然如此,自己是否應該去報警?手摸到手機的數字鍵,又緩緩地移開了!算了,還是不要一時衝動,驚動警察。骷髏的真正來歷她也無法確定,也許那就是殷先生的遺骸,也許當年他無親無靠,死後一直沒有人將他入殮,才自然腐化成了一堆白骨……那本來就是一座廢置了很多年的宅子,既然那麼多年都沒有人去管那堆白骨,肯定有他們不管的理由。所以,她何必去管呢,如果去管了,說不定會為自己招來更大的麻煩……想起殷先生陰魂不散的樣子,白傲雪渾身哆嗦了一下。
窗外黃昏迷離,給人犯困的感覺,白傲雪打著呵欠,突然很想睡覺。於是脫了外衣,一頭鑽進了被子裡。
二
白傲雪的眼皮合上不久,耳邊傳來了“嗡嗡”的聲音,像是有人在耳邊唱戲。大腦意識一點點地清醒過來後,她打了個激靈,猛地睜開了眼睛。
果然是有人在房間裡唱戲,而且唱的就是白傲雪熟悉的《霸王別姬》的段子。抬起頭,看到一個古代的女子正背對著她,在那旁若無人地翹著蘭花指,咿咿呀呀地唱著:
自古常言不欺我,成敗興亡一剎那,寬心飲酒寶帳坐……
“你是誰?”白傲雪坐起身子問。
她轉過身來,那是一張用鉛華描畫得非常美麗的臉,鳳眼柳眉,朱唇瑞鼻。她看了白傲雪一眼,並不回答,甩著水袖繼續唱起戲來。婉轉的唱腔空蕩地迴響在房間裡,折射出一種空洞、淒涼的感覺。仔細一看她的穿著,白傲雪心裡一愣,那不是殷先生的戲袍嗎?龍鳳呈祥的刺繡,胸襟處玉米粒般大小的珍珠,一切都與殷先生的戲袍一模一樣。再看向那張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撲面而來,呆呆地看了一會兒,白傲雪頓時毛骨悚然,她認出來了,他就是化妝後的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