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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傲雪抱怨起來:“媽,你說話幹嗎說一半,讓人掃興死了。”
“還是明天早上說比較好。傲雪,好好睡覺,只有保持好的睡眠,皮膚才會好。晚安!”
“那好吧,晚安。”白傲雪無精打采地掛了機。
轉臉看旁邊的鬧鐘,差幾分鐘就是午夜十二點了。白傲雪將頭埋進枕頭裡,好奇地想是什麼事情讓母親如此興奮,都午夜十二點了還控制不住給她打電話?又回想起那個夢,更覺得荒唐和好笑。不過夢裡的那些事情栩栩如生,說不定還真是自己前世里發生的。想完又暗自一笑,最近遭遇的離奇的事情多了,連神經都變得敏感起來,這夢裡的事情怎麼能當真?
四
第二天早上下樓用餐,又不見白傲冰。白傲雪去她的房間找,發現床上的被褥整整齊齊,沒有睡過的痕跡。看來昨天晚上參加完同學的生日宴後,她又在同學家留宿了。白傲雪走下樓,無奈地對母親說:“媽,傲冰昨晚又沒回來。”
白太太沒有一點慍怒,說:“這野丫頭終究是野丫頭,怎麼養也收不攏那顆心。別管她了,我們吃飯。”
早上劉媽做了鮑魚湯,白太太先給白傲雪盛了一碗,然後才給自己盛。從母親身上,白傲雪總是處處看到她慈母的一面,可是對待傲冰,她就刻板嚴厲多了。俗話說,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和傲冰就是母親的手心手背,雖然傲冰不及她那般討母親喜歡,但母親若能以她的慈母心,多包容、多關愛傲冰一些,也許傲冰就不會如現在這般放蕩不羈,也許她會是一個既聰明又懂事的白家二小姐。
“媽,你昨天晚上說要和我說一件事情,是什麼事情?”
“當然是好事,是與你有關的。”白太太的眼角泛起了笑意。
“與我有關?”白傲雪忐忑地問,“媽,難道你準備讓我提前關了時裝店,去公司上班?”
“時裝店是遲早要關的,不過,現在這件事情比你來公司上班還要重要。”
“還要重要?那是什麼?”白傲雪迷惑不解地睜大眼。
白太太臉上的喜悅已經攔不住了:“昨天我和環球通訊公司的楊總裁在一起吃飯,同行的還有他的公子。他的公子剛從國外留學回來,是個經濟學的博士。不但人有才華,長得還一表人才。吃完飯以後,我與楊總裁相互間一聊,知道雙方的兒女都未曾婚嫁,他頓時有了聯姻的意思。我也覺得你們兩個年輕人實在是天造地設。傲雪,什麼時候找個時間,你和他的公子見一面吧?”
“媽!”白傲雪的臉微微紅起來,“難道你擔心女兒嫁不出去啊,還在外面推銷。”
“幹什麼說得這麼難聽。楊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他們家的企業可比我們白家大多了。論門戶,我們是高攀了。而且小伙子要人品有人品,要才貌也有才貌,多少女孩子想巴結還巴結不上。若不是我的女兒出類拔萃,那楊總也不會主動低頭來找我結親。”
白傲雪捂著嘴偷偷地笑了。她覺得母親實在有意思,既抬高對方的身價,又不折損自己的尊嚴。看來母親很想結這門親事又特別愛面子,所以說話間處理得那麼恰到好處。
見白傲雪光笑不說話,白太太有些急了:“傲雪,你表個態啊,你也老大不小了,難道你想做老處女啊?”
“好了,等我有空再說吧。”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是的,媽。”白傲雪給了母親一個脆生生的回答。其實她並非是對什麼有錢人家的公子感興趣,而是不想惹母親不開心,至於相親的事,到時候全憑感覺做主了。而白太太卻當是她的遊說讓女兒動了心,如願地綻開了笑顏。
一
離開家後,白傲雪和安然又按約來到了老太太的屋前。運氣還算好,去的時候,正好遇見老太太在門前晾曬衣服,見到他們,老太太那張核桃般的臉又往下一拉,然後端著空盆子,蹣跚著向屋裡走去。
白傲雪知道像她這樣長年獨居的老人,脾氣難免乖戾。她堆著笑,小心翼翼地說:“老婆婆,我知道不該又來打擾你了。可是,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你的幫忙,你就好人做到底吧。”
“該說的我都說了,而且,我一個孤老婆子,又是即將入土的人,能幫你什麼忙?”
“你能的,而且這個忙除了你,沒有第二個人能夠幫我。老婆婆,我想知道,關於我前世的事情,這世界上還有知情人在世嗎?”
老太太如同沒有聽見一樣,拿起一個沉甸甸的竹籃,坐在堂屋中間剝起毛豆來,她手指顫巍巍的,暗黃的指甲插進青色的豆皮里,半天才見豆子從裡面蹦出來。看那滿滿一籃子的毛豆,等她剝完,起碼也要等到太陽落山。
“怎麼辦啊?”白傲雪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安然。
安然又是眉頭一蹙,然後走過去。“老婆婆。”他蹲在她的面前,從籃子裡面抓起一把毛豆,說,“這些毛豆還是我們來幫你剝吧,我們年輕人,手比你利索多了,這些毛豆,我們半個小時就可以剝完。”
老人既不抬頭看安然,也不說話,仍然在那默默地剝她的毛豆。
“老婆婆,你是一個好心腸的老人,不會忍心讓我們失望的。放心,我們不會打擾你太久的。”說著,安然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放進了老太太的手裡。這時,白傲雪發現老人的肩膀動了一下,像是有所觸動,然後,她握緊了手,站起身,說:“好吧,你們隨我進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