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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接到白傲雪的電話,安然就趕了過來。在去老婆婆家的路上,白傲雪的心情既興奮又忐忑,她興奮的是所有的謎底即將揭開,忐忑的是老婆婆若不是王小翠,她又該去哪兒找線索?兩種心情不斷交匯、撞擊,攪得白傲雪心若離弦之箭,恨不得馬上見到老人。
趕到老人的屋前,竟是意想不到的熱鬧,屋門大開,裡面有不少人影在晃動。見那些人的袖子上、頭上別著黑紗、白花,白傲雪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難道老人已經作古了……
“安然!”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安然,看著安然同樣緊張的眼神,心裡僅存的那點僥倖失去了支撐,頓時摔得粉碎。
老人的堂屋果然已經被布置成靈堂,中間放著一口黑亮的靈柩,靈柩上方,擺的就是老婆婆的遺照。望著那張定格在相框裡核桃一樣的臉,白傲雪猶如被抽去了全部的思想,只剩下一個絕望的聲音在耳邊迴響:晚了,她來晚了,這個世界上,知道她前世秘密的最後一個知情人也故去了,從今以後,她永遠也別想解開那個謎!
“傲雪!”看到白傲雪臉上巨大的失望,安然心有不忍,在她耳邊輕輕地喊了一聲。白傲雪沒理會他,而是急急地拉住從身邊經過的一位年近六旬的婦女,問:“請問這家老人是什麼時候故去的?”
婦女拿起手絹,抹了一下眼角的淚,說:“我姨媽是昨天晚上咽的氣,她老人家這輩子命苦啊,雖說兒孫滿堂,身邊卻沒有一個人來照顧她。一直到臨死的時候,那些子女總算知道在床前盡幾天孝。唉,也算是走得安心了。”
“昨天去世的,這麼說就來晚了一步!”白傲雪喃喃地念著,馬上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又問,“阿姨,你姨媽生前姓什麼?”
“我姨媽夫家姓陶,娘家是姓王。”婦女說完,又用手絹抹了一下眼角的淚,走了過去。
“娘家姓王!”白傲雪的大腦“轟隆”一聲,安然果然推測得沒錯,老婆婆就是王小翠。白傲雪心裡後悔不迭,恨不能時光倒流,回到他們與老人促膝交談的那一天。可是現在千般悔、萬般怨也是枉然了,故去的人不會再醒來,世界也回不到原來的狀態,她只有面對著這個無法挽回的遺憾,深深地懊悔、絕望。
回去的路上安然一直盡力安慰著白傲雪:“傲雪,你心裡別難受,這不是我們的過失,十天前老婆婆的身體還那麼硬朗,誰能想得到會那麼快故去。雖然王小翠的線索斷了,但是天無絕人之路,我們一定有別的辦法對付殷先生的。”
白傲雪一直懨懨地聽著,當聽到安然說到“天無絕人之路,我們一定有別的辦法對付殷先生”的時候,腦子裡靈光一閃,連忙將臉轉向安然,說:“安然,你說得對,我們還有辦法,有一個人能夠幫我!”
“那個人是誰?”
“是揚子村的馬老先生。”白傲雪清晰而篤定地說。
四
當白傲雪想起了揚子村的“賽神仙”馬老先生的時候,她的心又從絕望的谷底活了過來。事到如今,她只有把救自己的希望寄托在那些“高人”身上。算算日子,離自己那天離開揚子村,已經過去了十來天了,那位馬老先生應該已經從外面探親回來了。
聽完白傲雪對這位馬老先生的介紹後,安然皺起眉,不放心地說:“真的有那麼厲害嗎,會不會是名過其實?”
“若是沒有真本事,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名氣,不管怎麼樣,我們總要去試一試。”
“你說得也對,走吧,我們現在就去揚子村。”
白傲雪和安然又一起奔赴揚子村。到了村里,向一個副食小店的老闆打聽,知道了馬老先生家的具體方向。一路找過去,居然來到了白傲雪十天前就來過的那幢樓房面前,望著眼前這棟紅磚砌成的三層樓房,白傲雪意外不已,沒想到這裡就是馬老先生的家。
進了院門,看見一個婦女坐在天井邊洗衣服,見有人進來,婦女抬起頭問:“是來算命的嗎?”
白傲雪一眼認出她就是那天抱著小孩的婦女,走上前,親切地說:“大姐,我十天前曾經來過,當時你告訴我馬老先生不在家。請問現在馬老先生回來了嗎?”
婦女望著白傲雪,笑了起來:“姑娘,是你啊!那天我對你印象可深了,我爸已經回來了,不過你們要等一會兒,因為他現在正在裡面給客人算命,算完了才能輪到你們。”
“無妨的,我們就在外面等一會兒。”
“在外面站著幹嗎,去堂屋坐著等吧,我給二位倒杯茶。”婦女將手上的肥皂泡用井水洗淨,起身向屋裡走去。白傲雪和安然也跟了進去,在堂屋的椅子上坐下後,婦女給他們分別送上一杯茶,走時囑咐了一句:“不要大聲談話,我爸爸算命的時候,需要心平氣和,否則就算不出來。”
因為有婦女的囑咐,白傲雪和安然一直不敢說話,他們望著對方,用眼神來交流彼此心中的不安和等待。滾燙的茶水漸涼,總算看見一間臥室的門開了,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從裡面走了出來,他匆匆地看了白傲雪和安然一眼,走了出去臉轉向安然,說:“安然,你說得對,我們還有辦法,有一個人能夠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