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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傲雪正浮想聯翩,計程車突然一個緊急剎車。她沒有防備,身體整個向前猛傾了一下。
坐穩了身體,白傲雪問:“先生,怎麼回事?”
“小姐,不好意思,車輪下面可能被一個東西卡住了,你在車上坐一會兒,我下去看看。”司機下車的時候回頭望了白傲雪一眼,這一眼看得白傲雪驚得倒抽了一口氣,司機的半邊臉頰全是醜陋不堪的疤痕,看上去讓人頭皮直發麻。
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紊亂的心跳,“啪、啪、啪!”外面傳來三聲手掌拍打車窗的聲音。
難道是司機要對她說什麼?想起他醜陋的半邊臉,白傲雪膽怯地將車窗打開了一點,但是外面空空蕩蕩,並沒有人。
壯著膽子,搖下全部車窗,把頭探出車外,四下看了看。這裡是途經她家最偏僻的一個路段,前後都沒有路燈,除了車燈照耀的範圍內,四處都被黑暗吞沒了。路的兩邊是兩座被城牆攔起來的高山,白天看起來,山上樹木茂盛,鬱鬱蔥蔥,還很有一番景致。但是晚上看上去,卻是黑影幢幢,高大森然,讓人心裡不由得有些害怕。
正因為這裡偏僻黑暗,附近又沒有人煙,所以也是報紙上報導的兇殺案發生最多的地段。白傲雪趕緊縮回頭,搖上了車窗,那三聲莫名其妙的拍窗聲,讓她不得不有所顧忌。
“啪、啪、啪!”又是三聲手掌拍打車窗的聲音。
白傲雪這次沒有貿然去開車窗,但拍窗的聲音並不停止,且拍得急促有力,似乎不打開車窗就不罷休。只有硬著頭皮,試著將車窗又搖下一點,剛打開一條縫隙,一隻手從外面猝不及防地伸了進來,白傲雪嚇得身子向後一傾,那隻手沒抓著白傲雪,就在空中胡亂抓動著,那五個長長的手指,如褪去了皮肉的白骨,格外的觸目驚心。白傲雪全身的血液都涌到腦門兒上,再驟然凍結。白傲雪想大喊一聲,牙齒卻在不停地打戰。就在她與那隻手僵持的時候,前面的車門打開了,司機從外面跨了進來,邊坐上駕駛座邊說:“是被一塊石頭卡住了,我把它移開了,現在可以開車了。”
那隻手也在倏忽收了回去,車窗外面又是一片夜色。車子發動後,司機抱歉地回頭說:“小姐,沒有耽誤你的時間吧?”
白傲雪仍盯著車窗,大氣也不敢出。
“小姐?”
白傲雪這才注意到司機的問話,回了個神,眼睛落到之處,又是司機那半張布滿疤痕的臉,於是驚慌得喉嚨堵塞,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司機連忙扭過臉去,自嘲地笑笑,說:“幾年前遭了一場火災,臉就被燒成了這樣。我一般白天不敢出來拉客的,只有晚上才出來做點生意,好掙點錢維持生計。希望小姐不要害怕。”
“不,不會的。”白傲雪勉強笑了笑,聽他這麼一解釋,心裡的恐懼頓時減去了不少。
車子開動了,白傲雪突然想起來了什麼,扭頭看向車後,借著汽車的尾燈,她看到一個穿著深色中山裝的男子,如鬼魅一樣立在路中央,他帶著詭異的微笑,衝著車內白傲雪擺擺手,那擺手的動作如受了牽制的木偶一樣機械。白傲雪的心臟劇烈地跳動,幾乎要蹦出胸腔,因為,他就是殷先生!車子很快開遠了,濃濃的夜色淹沒了這神秘的一切。
三
接著一路上再也沒有發生什麼異常,當計程車穩穩噹噹地停在了自家的門前後,白傲雪才從慌亂中鎮定下來。她下了車,按響了門鈴。
大門很快自動打開了。回到家中,家裡已經不同於往日,燈火輝煌,笑語聲聲。客廳中央的那盞水晶吊燈,今天也特意打開了,絢麗的光芒給白家添了不少華麗的氣氛。白傲雪正左右環顧,白傲冰雀躍著迎了上來:“姐,你總算回來了,我的朋友都在等著你呢。”然後,挽著白傲雪的胳膊,在大家面前鄭重地宣布:“諸位,這位就是才華橫溢、美貌無雙的時裝設計師白傲雪,也是我唯一的、最親愛的姐姐。”
白傲冰的朋友都是些與她年齡相差無幾的男孩子女孩子,傲冰的話一落,他們就跟著起鬨起來:“白傲冰,怪不得你平時總是把你姐姐掛在嘴上,今日一見,可真是名不虛傳。”
“是啊,白傲冰,你不但有一對會掙錢的父母,還有一個端莊大方、才華橫溢的姐姐,可真是讓我們羨慕死了。”
白傲雪不禁笑了笑,這些年輕人,連說話的腔調都和傲冰差不多,怪不得傲冰和他們玩得來呢。對在場的一一頷首微笑後,白傲雪客氣地說:“歡迎大家來我們白家做客。傲冰是家裡最小的,所以呢,也不太懂待客之道。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望大家多多包涵。”
說完這番客套話,白傲雪對傲冰小聲說:“我先上樓去了,去換件衣服,等會再下來。”
“姐,你快一點,等會我們還有好節目呢。”
白傲雪回到了臥室,被家裡喜悅的氣氛一衝,心跳已經平穩了很多。她打開衣櫃,邊尋找著要穿的衣服邊沉浸在思索中,剛才在路上,那隻拍打車窗的怪手肯定是殷先生的。只是她想不明白,那位殷先生為何行蹤詭秘,總是裝神弄鬼來嚇唬她?或者,他本來就不是人,而是鬼……白傲雪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她連忙晃晃腦袋,拼命安慰自己說:“別胡思亂想,這個世界上哪裡有鬼,鬼都是人想像出來的,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