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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清理這個骯髒的牛圈,”那位編輯接著說,“只有靠公眾輿論那股強大的使之潔淨的洪水。”
赫爾克里·波洛站起來說:“我贊同您的情感。”
他又補上一句:“很可惜您不覺得需要錢。”
珀西·佩瑞連忙說:“慢著,等一下……我並沒完全那麼說……”
可是赫爾克里·波洛已經走出房門。
他對後來發生的事解釋說,他不喜歡那些敲詐的傢伙。
4
埃弗萊·達什伍德是《支流》報社一名職員,一個性格開朗的小伙子,他親切地拍拍赫爾克里·波洛的後背。
他說:“到處都是污穢的塵土,好傢夥。可我的塵土倒是乾淨的——就是這樣的。”
“我並不是在說你跟珀西·佩瑞是一丘之貉。”
“該死的小吸血鬼。他是我們這一行里的污點。如果辦得到的話,我們都想把他打垮。”
“剛巧,”赫爾克里·波洛說,“我此刻正在負責清理一起政治醜聞的小任務。”
“清理奧吉厄斯牛圈嗎?”達什伍德說,“夥計,那可太難啦。你幹不了。惟一的希望是讓泰晤士河改道,把整個議會沖走。”
“你可真是玩世不恭。”赫爾克里·波洛一邊搖著頭,一邊說。
“我了解這個人世間,沒別的。”
波洛說:“我想你正是我要找的人,這事非你不可啦。你干起事來不顧一切,是把好手,你喜歡幹些不同尋常的事。”
“到底是什麼事?”
“我有個小計劃要付諸行動。如果我的想法正確,那就是有一件聳人聽聞的小陰謀得給揭露出來。我的朋友,這對你的報紙來說將是獨家新聞。”
“可以干。”達什伍德愉快地說。
“那是一個破壞一位女子聲譽的庸俗下流的陰謀。”
“這更好啦。凡是有性的內容都會暢銷。”
“那就坐下來,聽我說吧。”
5
人們在議論。
在小溫伯林頓區“鵝與羽毛”餐廳里。
“反正,我不相信。約翰·漢麥特一向是個誠實的人。他一直是。他跟別的一些政客大不一樣。”
“所有那些騙子在沒有給揭發出來之前,人們談起他們時,都會這麼說。”
“人們說他從那筆巴勒斯坦石油生意里撈到好幾萬鎊。那是一筆骯髒的交易。”
“他們那幫人都是一路貨色。一夥骯髒的騙子。每一個都是。”
“埃弗哈特可不會那麼干。他是個規矩的老派人。”
“可我也不能相信約翰·漢麥特是個壞人。你不能完全相信報紙上登的東西。”
“費里埃的妻子是他的女兒。你見到報上登出的有關她的事了嗎?”
他們閱讀了一份已經給翻閱得一塌糊塗的《透視新聞》上的報導。
凱撒的妻子嗎?我們聽說某位高官的夫人日前在一個奇特的場合被人發現。陪同她的是一名男妓。哦,黛格瑪,黛格瑪,你怎麼能如此淘氣?
一個粗俗嗓音的人慢慢說:
“費里埃夫人不是那種人。男妓?那是那些從外國來的下流坯。”
另一個人說:
“女人的事很難讓人預料。要讓我說的話,她們那幫女人沒有一個是好的。”
6
人們在議論。
“可是,親愛的,我相信這完全是真的。娜奧美是從保羅那裡聽來的,保羅是從安迪那裡聽來的。那個女人簡直完全墮落了。”
“可她一向那麼規規矩矩,長得也不漂亮,常主持義賣會啊。”
“那只是一種偽裝罷了,親愛的,大家都說她是個色情狂。嗯,我的意思是說,《透視新聞》上全都登出來了!哦,當然不是明說,不過從字裡行間可以讓人看得出來。我納悶他們是怎樣得到這些消息的。”
“你對這些政治醜聞的玩意兒怎樣看?他們還說她父親貪污黨內資金吶。”
7
人們在議論。
“我不願意那樣想,羅傑斯夫人,這是事實。我是說我一向認為費里埃夫人真是個很好的人。”
“那你認為這些可怕的事是真的嗎?”
“我已經說過,我不願意那樣去想她。六月里她剛主持過派爾契斯特區義賣會的開幕式。我就站在她身旁,就跟我現在離那張沙發那樣近。她的微笑是那麼討人喜歡。”
“是啊,可是無風不起浪啊。”
“嗯,當然那是真的。唉,老天,看來你對誰也不能輕易相信!”
8
愛德華·費里埃面色蒼白,痛苦地對波洛說:“這樣攻擊我的妻子!他們太卑鄙下流了——徹頭徹尾的卑鄙下流!我要對那個惡毒的無賴採取行動!”
赫爾克里·波洛說:“我建議你不要這樣做。”
“可是必須制止這些該死的謊言啊。”
“你肯定那些都是謊言嗎?”
“該死的,當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