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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接著往下說。”
“隨後,米麗當然就坦白了自己做的蠢事,我便發了點脾氣。但是過了一會兒,我也就心平氣和下來了——再說這事已經做了,你根本沒法要求一個女人做什麼合乎理智的事——要不是在俱樂部碰上了薩姆森老傢伙,我敢說也就讓這事過去了。”
“怎麼回事呢?”
“真見鬼,這純粹是個敲詐的騙局!他也遇到了同樣的事。人家敲詐了他太太三百英鎊!說真的,這可太過分了!我決定製止這種事再發生,便請你來了。”
“可是,約瑟夫爵士,最恰當的辦法——也是最省錢的法子——是報警啊。”
約瑟夫爵士揉揉鼻子,問道:“你結婚了嗎,波洛先生?”
“唉,”波洛答道,“我沒有那份造化。”
“這就怪不得了。”約瑟夫爵士說,“我不懂什麼是造化,不過,你要是結了婚,就會知道女人們是群滑稽可笑的人物。我太太只要你一提起警察,就會犯歇斯底里——她滿腦子認為我如果去報警,她那寶貝兒山山就會遭殃。她決不同意那樣做——我還可以說她也不大同意請你來調查此案。可我在這一點上堅持不變,她也就讓步了。可你該知道她並不喜歡我這樣做。”
赫爾克里·波洛輕聲說:“這事,我看倒挺不好辦。我也許最好去見見尊夫人,從她那裡再獲得一些詳細情況,同時也向她保證這樣做就會使她的寶貝狗今後安全啦。”
約瑟夫爵士點點頭,起身說:“那我現在就開車帶你去。”
2
兩位婦人正坐在一間雖然寬大,但頗感悶熱的、過分裝飾的客廳里。
約瑟夫爵士和赫爾克里·波洛走進去,一條北京小哈巴狗立刻狂吠著跑過來兇惡地圍著波洛的腳脖子挺玄乎地轉著圈兒。
“山——山,過來,到媽媽這邊來,小寶貝兒——卡納拜小姐,去把它抱過來。”
另外那個女人急忙奔過去。赫爾克里·波洛小聲地說道:“還真像頭獅子咧!”
那個捕捉山山的女人氣喘吁吁地附和道:
“是啊,真格的,它真是一條很好的看家狗。什麼也不怕,誰也不怕。得了,好乖乖!”
經過必要的介紹之後,約瑟夫爵士說:
“波洛先生,那就請接著辦吧。”他點了點頭,便離開了那間屋子。
霍金夫人是個看上去脾氣暴躁的矮胖子,染著一頭紅髮。她那焦慮不安的伴侶卡納拜小姐是一位看上去和藹可親、體態豐滿的女人,年紀約莫介於四十至五十之間。她非常尊敬霍金夫人,而且顯然怕她怕得要命。
波洛說:“現在,霍金夫人,就請把這樁可惡的罪行整個兒經過講給我聽聽吧。”
霍金夫人滿面通紅。
“我很高興您這麼說,波洛先生。因為這確實是一種犯罪行為。北京哈巴狗很敏感——跟孩子們一樣敏感。可憐的山山,甭說別的,想必真給嚇壞了。”
卡納拜小姐喘著氣附和道:“是啊,真惡毒,太惡毒了!”
“請講講實際情況。”
“嗯,經過是這樣的:山山跟著卡納拜小姐到公園去遛彎兒——”
“唉,是啊,都是我的過錯。”那位伴侶又插嘴道,“我怎麼竟會那麼笨,那麼粗心大意——”
霍金夫人尖刻地說:“我並不想要責怪你,卡納拜小姐,可我確實認為你應該更警覺點兒才對。”
波洛把目光移向那位伴侶身上。
“出了什麼事?”
卡納拜小姐便滔滔不絕且有點激動地說起來:
“這簡直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我們正沿著那條鮮花小道朝前走——山山當然跑在前頭——它在草地上小跑著——我正想轉身回家,忽然一輛嬰兒車裡的小娃娃把我吸引住了——那麼可愛的娃娃——直衝我微笑——美麗的粉紅臉蛋兒,一頭漂亮的鬈髮。我忍不住跟那位保姆聊起來,問她孩子多大了——她說十七個月——我敢肯定只跟她說了一兩分鐘的話,接著我回頭一看,山山沒影兒了,那條牽狗繩索讓人割斷了——”
霍金夫人接過話茬兒說:
“當時你如果對你的工作盡職的話,也不會有人偷偷走過來割斷那根繩索了。”
卡納拜小姐看上去要放聲大哭似的,波洛連忙插嘴道:“後來又怎麼樣了?”
“嗯,我當然就到處去尋找,扯起嗓門叫喊!我還問了公園看守人是否見到有人帶走一條北京哈巴狗,可他什麼也沒注意到——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啦——便繼續四處尋找,最後當然只好垂頭喪氣地返回家——”
卡納拜小姐突然頓住,可是波洛蠻清楚地想像到後來發生的情景。他問道:“後來你們就收到了一封信?”
霍金夫人接過話茬兒。
“對,是第二天早晨第一班郵件送來的。信上說我如果想見到山山活著回來,就必須用不掛號的郵件寄一鎊一張的兩百英鎊現款到布盧姆斯伯里大街廣場三十八號柯蒂茲上尉處。信上還說如果錢上做了記號或是報了警——那麼——山山的耳朵和尾巴就會給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