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
“呵呵……”他淺笑，不再說話。
我轉身離開了207，時間已經接近黎明。
在關門的那一刻，心突然抽動起來，附在我的肩頭低聲叫著，“你為我難過，是嗎。”我拍拍它的小腦袋。
帶著澈注視我的餘光，我將門鎖緊。
走廊昏暗的燈光陌生的拉著我的影子，拉著心的影子，誰也無法想像一個人，一隻貓在空無一人的走廊頹廢走過的感覺，那不僅是頹廢的模樣……
回到宿舍，大家仍在安睡，尤琪被我這麼一驚嚇沒有在晚上附到水影的身上搗亂，我看到緊裹著被子的水影已經自然的把被子放開，睡意正濃。
心乖乖的蹦上床，不發出一點聲響。
我安慰的看著它，輕手輕腳的回到床上，緩緩躺下，疲憊……
閉上雙眼，終於有了一絲困意。
但是我的意識，卻時不時地飄向當我離開207時，仍然留在原地默默注視我的靈魂。
我從沒有感覺過有一雙眼睛時刻在身後耐心關注自己的滋味，雖然……他是筆仙。
第三十章 昏昏欲睡不知道多久，我才疲倦的睜開雙眼…… 才發現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嗯……呼……”我舒展全身伸了一個懶腰，坐了起來。 “嗯？怎麼屋子裡都沒有人呢……”我喃喃說道，開始往床下爬。 “誰說沒有人呢。”床鋪突然傳來聲音，嚇我一跳，差點跌下去。 “潘晶啊……”我無奈的看著躺在慧佳床上啃水果的她，“怎麼你剛才也不吭一聲，我還以為沒有人呢。” “呵呵這樣才能讓你徹底清醒，就算是休息日也不用睡到中午才起來吧。”潘晶笑到。 “我很累呀。”我懶散的穿著拖鞋挪到了衛生間開始洗漱。 “喵……”心溜到我的腳底下開始撓我的褲管。 “幹嘛幹嘛……”我含著一嘴牙膏甩腳。 “它餓啦！”潘晶在後面把心抱到一邊拿出一截香腸，“正好早點剩下一根香腸，心和你這樣的主人在一起簡直就是倒霉呀！” “咕嚕嚕……”心滿意的用肚皮哼哼著，開始在那裡大嚼香腸。 我斜著眼睛了一眼心，不滿的瞪了它一眼。 “慧佳她們呢。”我開始洗臉，才發現慧佳他們不見。 “呵呵，慧佳拉著水影逛街壓驚去了。”潘晶淡淡回答。 “哦。”我才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暗夜，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談的。”潘晶走到我身後。 “嗯，談什麼呢？” “暗夜，我知道你或許與我們這些人不同，究竟那裡不同其實我一直不是很清楚，誰也看不清你，這是我的感覺。” “人都是一樣的。”我擦乾臉，對著鏡子梳理紫色的長髮。 “你不一樣……” “因為昨天看到我那樣掐著水影不放嗎？” “很多次都是這樣吧……還有尤琪活著的時候，你們第一次爭吵……”潘晶猶豫著沒有再說下去。 “那你決定好告訴我什麼了嗎？”我直切話題。 “關於尤琪為什麼那麼討厭貓嗎？” “嗯，你可以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是我們宿舍定力最差的就是水影，現在尤琪的魂魄纏著她不放，不知道什麼時候再出來找麻煩，我也不能保證會出什麼事情。”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潘晶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既然人已經死了，說也沒什麼。尤琪之所以這麼討厭貓，尤其是和心一樣這樣黑色的貓，是因為每次家裡出現什麼不好的事情前，總有一隻黑貓在附近出沒。” “不好的事情？” “嗯。”潘晶點點頭，“尤琪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我只比她大幾個月，但是她的身世其實還是怪可憐的。說到以前，其實她並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她活潑，還是一個很喜歡出風頭的女孩子，她其實是善良的。” “善良……”我放下梳子，回頭看著潘晶。 “是的。但是很不幸的是，有一年她的父親去世了，出車禍死去的。死狀……很慘，當時我陪尤琪一起去的現場，那個場景我這輩子都不能忘記，尤琪哭得很傷心。後來我一直幫她還有她的家人安頓好後事，但是從太平間出來的時候，我們不經意的發現太平間的附近有一隻黑貓在那裡一聲不響的注視著我們。那個時候誰也不會多想什麼，悲傷占據了上風。後來，尤琪的奶奶又去世了，也許是不能承受自己兒子比自己先走，老人過度悲哀，後來在她奶奶臨終前，尤琪再一次發現一隻黑貓在不遠處遠遠的窺視她。那個時候，尤琪就對貓產生一種憤恨。” “哦，或許那只是巧合。” “其實還有一件事情，在我看來也和這些事情有一定的關係。”潘晶思索著。 “什麼事情。” “那是我們剛上初中的時候，年齡都很小。有一次冬天的晚上我和尤琪回家，在路上遇見一隻瑟瑟發抖的黑色小貓咪，看樣子是被遺棄了，好像還受傷了，樣子很可憐，尤琪就決定把它抱回家照顧。結果沒想到尤琪的爸爸向來不喜歡這些小動物，命令尤琪把小貓扔出去，但是這樣的天氣扔出去小貓一定會死，尤琪不肯，但是還是經不住爸爸的責罵，無奈之下把小貓放到了屋外。其實結果大家都知道，小貓在屋外哀叫了一個晚上以後，第二天已經和冬天的馬路一樣，凍的堅硬。” “後來呢。” “後來尤琪也沒有再去在意這件事情，也沒有怎麼難過。但是當我把小貓的屍體抱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小貓的眼睛充滿了絕望，但更多的是……仇恨。我原以為在人類的嚴重才會有這樣的感情，沒想到在這隻小貓的眼中我同樣看得一清二楚。” “這樣，看來尤琪父親的死也與這件事情有關了。” “你也這樣認為嗎？”潘晶看著我。 “如果你不能救它，就不要給它希望又拋棄它。那樣的痛苦比絕望更深，到最後，只能變為仇恨。” “是這樣嗎……”潘晶疑惑的看著我。 “我想是吧。”我笑笑，坐到了床上。 “後來尤琪談戀愛失敗，考試砸了，都會有一隻黑貓出現，後來好不容易我們一起到這裡上大學，原以為可以擺脫貓的影子，但是沒想到，你居然養著一隻貓，也是黑色。”潘晶落寞的眼神望向在一旁曬太陽的心。 我把心抱了過來，“這就是因為她討厭貓以至於討厭我的緣故嗎。” “嗯，也就是這樣了。”潘晶低下頭，“不過，暗夜，我並不理解你剛才說的那句話，畢竟尤琪也挽救過那隻小貓呀！”她猛然抬起頭十分不解的看著我。 “什麼叫救呢。”我撫摸著心，“當你被拋棄的時候，有人可以把你帶到溫暖的地方給予恢復。而不是幫助你的這個人連自己有沒有能力幫忙的條件都不明確就帶你回去，這樣，等於再一次的拋棄，如果說救，那是不可能的。” “這……這是不是有點偏激呢。” “偏激嗎。如果偏激，那隻貓就不會那樣報復了吧。”我直視潘晶略有震驚的眼光，轉而一笑，“你不要這麼奇怪，呵呵……有時候仇恨是可以超越一切的。” “仇恨……是不是有些嚴重了。” “並不嚴重，這種感情往往可以使人有生存的動力。”我低下頭摸著心的腦袋，眼底流溢深邃。 “暗夜，你為什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因為我也養貓的緣故吧。” “現在你也知道事情的緣故了，如你所說，尤琪的靈魂沒有消失，她還在糾纏水影，這要怎麼辦？” “我向來不會感化人，如果你不怕受到傷害，我就會處理這件事。” “你要怎麼處理呢？你知道尤琪死的原因是嗎？”潘晶似乎想到了什麼，“我記得臨死前她還執著的玩筆仙，難道是和……” 潘晶沒有在繼續說下去，很多人不會輕易相信會有這樣的事情真實存在。 “你多慮了。”我拍拍潘晶的肩頭，“不要這麼緊張，你只要記得不要玩筆仙就好。” “暗夜，真的有嗎？” “你信嗎？” “我不知道……” “你過於相信，他就可以控制你，你不相信，他可以出來擾亂你的神志，你自然些就好。” “暗夜，那你信，對不對？” “這些，已經無所謂了，也不會影響到我。”我低頭，把心抱了起來。 心的眼睛閃亮著光芒，它盯著我的眼睛，曖昧的舔舔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