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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紀偌川非但不鬆手,還說:「可我有一個合適的理由。」
方霖:「什麼?」
紀偌川低下頭,湊到方霖的面前:「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方霖愣住。
紀偌川道:「我相信,因為我喜歡上你了。」
只見他的目光,從剛才的陌生變得無比炙熱。
病房裡安靜得只能聽到兩人的呼吸。
他們四目相對,動也不動。
方霖既沒有想到,他的愛人失憶,把他忘了,卻還能在見到他後,再一次向他表白。
「那個……」方霖問道,「我從外面過來,還沒來得及洗手,你這裡有盥洗室嗎?」
紀偌川鬆開手,微笑指著房間一頭的角落。
對方霖有些生硬地轉移話題,紀偌川當他是在害羞。
「小門後面就是。」他說。
方霖解開袖扣,將袖子整齊地挽起到手肘。
他走進狹小的盥洗室里,輕輕關上門。
鏡子裡,方霖的臉色蒼白,可耳根子卻冒出淡淡粉色。
他想到以前的紀偌川,從不會當著他的面,直接地說出這些情話。
可理性在告訴他,現在紀偌川對他的喜歡,只是此刻才開始的情意。
不是他們過去十年的感情。
紀偌川把他忘了,把對他所有的愛意都忘了。
方霖推開水龍頭,潺潺流水很快累積了一水盆子。
他攏起手盛了點水,往臉上潑了些。
水滴順著他的臉頰流到下巴,落回到水盆里。
見鏡子裡的自己,恢復往日的從容,他走回道門邊,卻聽到外面傳來陌生的聲音。
方霖推開門,露出一道門縫,足以見得屋內一隅。
抬眼一看,是兩個年輕的女人,她們手裡捏著紀偌川的照片,臉上笑盈盈。
其中一人說:「謝謝紀天王!等明天姐姐我上班了,給你帶好吃的啊!」
紀偌川與她們倆保持距離,迅速簽好名。
她們倆拿到簽名照,心滿意足,戀戀不捨地離開病房。
她們一走,紀偌川連忙朝盥洗室的方向看來。
方霖淡定推門,道:「這麼晚了,還有粉絲來要簽名。」
紀偌川觀察著方霖的臉色,解釋道:「他們是醫院裡的護士,之前我被送進來,是她們幫忙送我去各科室做檢查。那照片是我剛回娛樂圈大概兩年左右拍的周邊,我才答應給她們在上面簽名。」
也就是說她們是老粉。
方霖心裡有些發悶,只得說:「我就是在想,如果今晚來的不是我,是其他讓你動心的漂亮美人,你也會對他們一見鍾情嗎?」
說完他就後悔了,他話里像是在說紀偌川會見一個喜歡一個,但他不是這個意思。
「不可能!我這些年見過那麼多,從來沒遇到過像你這樣,能讓我如此心動的人。」紀偌川斬釘截鐵地回答,「在見到你後,我不會再去喜歡別人了。」
方霖愣住。
這句話,是當初紀偌川向他表白時說的。
*
見方霖愣神,紀偌川大膽地朝他靠近一些。
「咳……」他笑問,「其實……剛才你是不是在吃醋?」
方霖動了動雙唇,也不知該怎麼說。
捫心自問,他確實有點吃醋。
醋也不是醋有女粉絲上門來要簽名。
他是在醋,第一個接到消息的人本該是他,陪著紀偌川去做檢查的也該是他。
可現在都不是。
誰讓他和紀偌川是隱婚,除了他們的家人,和紀偌川的經紀人,沒人知道這件事,也不能讓人知道。
方霖的沉默,被紀偌川當成默認。
紀偌川說:「你會吃醋,說明你承認我的話。」
方霖瞥了他一眼:「可你甚至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紀偌川卻非常自信,「這不就證明我對你的一見鍾情,更純粹,更專一。」
方霖說:「萬一我是小報記者,聽到小道消息過來拍你住院的照片,你要怎麼辦?」
紀偌川不為所動:「小報記者我見多了,沒見過穿著襯衫西褲,手裡什麼東西都不帶的記者。」
方霖又說:「你也不想知道我是誰?」
紀偌川:「你願意說便說,不願意說我便當是一場邂逅。反正我滿腦子想的都是喜歡你,其他的倒也顧不上了。」
聽到紀偌川說出如此直接坦蕩的情愛言語,方霖心頭有些亂糟糟。
他輕輕嘆氣,道:「我是方霖,爸媽向你提過我嗎?」
紀偌川驚道:「原來你就是方霖。」
方霖的心情也跟著跌落回谷底,心裡滿不情願地接受這個現實,果然……
「你不記得我了。」
紀偌川頓時面露愧色,抬手輕輕握住方霖的手腕,「抱歉,爸媽跟我說了你的名字,問我想不想得起來,我實在沒有印象,這才確定我得了失憶症……爸媽告訴醫生,你我是朋友……不然從現在開始,我們換個關係如何?」
換你個……頭。
方霖無語,嘆氣道:「可你已經結婚了,你知道嗎?」
「我不知……」紀偌川當然不知道這件事,在震驚之餘,也迅速反應過來,忙問:「我是和你結的婚?」
方霖想他還好只是失憶,智商沒受影響,反應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