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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了自己過了多長時間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只知道醒來時,屋子裡的一切都恢復了原樣。我的外套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果蠅就坐在我身邊,端著我的CD機在聚精會神地聽著。
我奮力移動了一下胳膊,發覺渾身酸疼,脖子似乎也擰著了,痛得要死。果蠅發覺我醒了過來,一言不發地拔出耳機,轉頭凝視著我。她的目光已經比夜裡的時候柔和多了,裡面甚至帶著一點點的感激。
“幾點了?”我問道。還沒等果蠅回答,另一個聲音從門口飄來:“六點半了。你這廝真是有艷福啊,鬼屋度假都有美女做伴啊?真讓人失望。”
是田末末這個混帳東西!他*的我這一晚上容易嗎……我本想衝過去對他動家法的,但在這關鍵時刻大腿突然抽搐起來:晚上教室里太涼,不幸抽筋——早不抽晚不抽,偏趕到這個時候!田末末在門口露了一小臉,然後棄盛怒中的我不顧揚長而去:“你們還有點時間溫存一下,我就不做燈泡啦。踢球去了,拜拜~”
我尷尬地望向果蠅,發現她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十分怪異。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狠狠地吐出幾個字:“他死定了!”我大驚,正想說什麼,又聽見這麼一句:“我會讓糖豆收拾他的!”糖豆就是田末末的女朋友,據說和果蠅住對門。
“人生充滿大起大落,實在是太刺激了!”我把果蠅送到她的宿舍樓門口時如是說。果蠅疑惑地望著我,我補了一句:“我還以為你要殺了田末末呢。”果蠅低頭一笑,笑容一閃即逝。“其實你笑起來挺好看的……”我看到果蠅似乎沒聽到這句話準備走進樓門時,大喝一聲:“等等!”
果蠅轉身盯著我:“什麼事?”我欲言又止,權衡了好長時間才猶豫著說道:“陳雯雯的事情,我會盡力調查的,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就這事?”果蠅再次淺淺一笑,“我知道的。謝謝。”“還有,不光是這件事……”我繼續說道,“你平時應該多放鬆放鬆,別太多不必要的顧慮。如果有條件的話,你可以做個測試,看看自己的精神障礙問題,以及是否有同性戀傾向……”
於是,我很榮幸地挨了人生中的第三記大耳光,三天後還在隱隱地疼著。
第二章 異動
流言
“喝,熱扳機!”隨著屏幕上的K華麗的一擊把Terry打倒,田末末很無奈地撂下手柄:“怪不得在外面別人都叫你阿K,原來這個綽號是這麼來的。”
“服了麼?”我洋洋得意地關掉模擬器,“另外,阿K的英文縮寫是AK,要不要哪天我給你展示一下槍法?”
“不必了。”田末末很惡趣味地眯上一隻眼,“不過,我很想知道你另一種槍法施展得如何……那天晚上和果蠅在407都做什麼來著?你嘴也真嚴實啊,滴水不漏,可惜人民的眼睛是雪亮滴……別以為自己做了齷齪事就能捂起來,還真當自己是處男啊……”
“Shiiiiiiiiiiiiiiiiiiiiit……”我無言以對。果蠅的失策在於她不會說謊——糖豆雖然確實揍了田末末一頓,但是在毆打的過程中她那張漏嘴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說得錦上添花,把我和果蠅在407過夜的事情弄到街頭巷尾眾人皆知。田末末儼然成了一個探班英雄,每天流竄於男生的群落之中大講他如何捉*(媽的,真想殺了他)成雙的故事,再加上407的神秘色彩,以至於這件事在不斷的以訛傳訛中“快要變成學校的一個傳奇了”(丁炮語)。
那個夜晚已經過去快兩周了,這小子卻越發地囂張起來,隨時都會抬出這件事作為和我鬥嘴的終極奧義。“I need to give you some color see see ……”我惱怒地咕噥著,從床邊抄起書包,“要上課了,我走了。”
“喂喂,還沒完呢……我是新華社香港分社特約記者小田,想請您作為當事人代表談談有關感想……”我不理田末末喋喋不休的糾纏,快步奔下樓去。男女問題這種事情,在中國歷來就是人們茶餘飯後捕風捉影的最好材料。磨牙的聲音不會震死人,但絕對會煩死人。
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我懶懶地背著書包走在路上,不停地胡思亂想著:“這段時間旁敲側擊地也打聽了不少人,但是收穫還是不大。他們不是避而不談,就是顧左右而言他,陳雯雯的死真的有那麼可怕麼?話說回來,這些人真是討厭啊,對我這點不著邊的事兒倒說個沒完沒了。眾口鑠金,三人成虎確實有道理,也許弄假成真才是消滅流言的最好方法……等等!”我忽然靈光一閃:以前也有一些關於陳雯雯的流言,我為什麼不從這點去著手調查呢?也許,流言的背後就隱藏著真實也說不定……
我的手機忽然響了:是果蠅。這事挺希奇的:從那個晚上過後,她一直有意地迴避我,我給她打電話她也不肯接,現在卻主動打給我?我接起電話:“hello?”
“到校門旁的那個十字路口等我。”“咔嚓”一聲,電話被掛斷了。我氣得有些抓狂:臭丫頭,別的沒學會,架子倒是擺的不小,撲你老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