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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端樂了,繼續道:「我這兩天一直在琢磨這個事,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那唐宏旗的妻子知道嗎?這會不會成為殺害唐宏旗的動機?
他們的房間在酒店10樓,外面是純玻璃幕牆,不可能有人攀窗戶進屋。酒店監控顯示得很清楚,當時只有唐宏旗的妻子出入過房間。
要麼自殺,要麼他妻子是兇手。」
「是他妻子。」閆思弦道:「你在牆上發現的那條只有一半的血跡,就是重要線索。
查她妻子外出時隨身攜帶的所有東西,她的衣服、鞋子、包,還有包里的一切,一定有什麼東西沾上血了。」
「托你的福還沒顧上,不過我現在就叫人去查。」吳端已拿起了手機。
撥通市局的電話前,他又對閆思弦道:「你確定嗎?繼續跟高鴻傑合作真的靠譜嗎?畢竟……」
「畢竟李鐵被抓了,陳兆榮也對雇凶劫持我的事供認不諱,他們會一併供出我拿照片要挾高鴻傑的事,你在擔心這個?」
「是。」
「沒什麼好擔心的,高鴻傑還沒傻到把自個兒亂搞男女關係的事兒逮誰都說。
他們只知道我要挾了高鴻傑,並不知道具體的要挾內容,即便真跟警方供述了什麼,也不過是些捕風捉影。
北吉市警方已經夠焦頭爛額的了,我不認為他們還會分出精力向高鴻傑求證,即便真的去求證,高鴻傑也不會承認,所以,警報解除。」
吳端終於不再多問。
反倒是閆思弦又賤兮兮道:「不是吧,你擔心我?」
「驢肝肺!」吳端罵道。
閆思弦趕緊賠笑叫苦,「別介啊,好歹我剛剛被人劫持過,吳隊你就光明正大表示一下慰問,安慰一下我受傷的靈魂……呃……以及肉體唄……」
吳端:「滾!」
「行,我滾去睡覺了,吳隊還有問題嗎?」
閆思弦走上樓梯時,吳端突然問了一句:「你家沒有保險箱嗎?」
「哈?」
「我是說,閆少爺你應該有很多值錢的東西吧?家裡就沒個保險箱?我一直以為,只有我爺爺會把值錢東西往床墊褥子底下藏。」
閆思弦樂了,「我不用那玩意兒。」
「為什麼?」
「那不等於告訴賊』快來看啊,我家值錢東西都在這兒了!』
防君子不防小人,沒用,賊要是真想偷,可以直接把保險箱扛走。」
好有道理,吳端表示無言以對。
……
一天後,唐宏旗妻子隨身物品的鑑定結果出來了,她的背包上發現了少量血跡,與牆壁上斷掉的噴濺狀血跡吻合。
證明了唐宏旗血流如注時,他的妻子尚未背著包離開。
被捕後,唐宏旗的妻子始終沉默不語。
吳端本想花點心思,弄清她的犯罪動機,可北吉市警方派的人到了,對方想立即押解嫌犯回去,吳端沒有更多時間審訊,只好遺憾放棄。
不過,北吉市警方也帶來了消息:
陳兆榮承認了他和唐宏旗的關係。
兩人先後進入同一家政府單位工作,陳兆榮比唐宏旗早兩年。
自第一次見面,可以說是一見傾心,兩人自然而然就走到了一起,又通過調換單位宿舍住在了一起。
80年代末,他們住的是那種單位的單身宿舍,兩人一間。
陳兆榮說,兩人擠在小屋裡的兩年,是他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
可那個年代——當然,即便是現在也不容易——他們的關係當然不能公開,兩人很快按照家裡的意思結婚生子。
唐宏旗娶了一個喜歡他多年的女人,陳兆榮則是傳統的相親結婚,沒什麼感情基礎。
婚後不久,兩人先後對妻子公開了自己的情況。
陳兆榮此後就跟妻子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並且,據他說,連兒子也不是他親生的,但他不在乎。
唐宏旗的情況就比較特殊了,他妻子這輩子沒幹別的,就致力於拆散他們倆。
這次單位出事,陳兆榮接受調查,唐宏旗不惜親自出馬——據陳兆榮交代,唐宏旗有親自動手解決閆思弦的想法,所以他才緊急買兇。
他不希望唐宏旗出事。
總之,極大概率是因愛生恨。
事情終於告一段落,結果令人唏噓。
第294章 冒牌男人(1)
何流被吳端戴上手銬時,口中大喊著「不是我!」
他的同事們紛紛從座位上起身,驚恐地看著他,仿佛看的是一隻怪物。
「真不是我!我沒殺人!」
何流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衝這群不相干的人解釋。他緊張害怕得要命,只是出於本能想要說點什麼。
隔壁醫生辦公室里,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男人,正嫻熟地拿棉簽擦去女孩鼻子裡流出的膿血。
女孩有一張鬼斧神工的臉。
真是鬼斧神工,寬近一公分的歐式雙眼皮,尖尖的下巴,高聳的鼻樑,腦門和臉蛋上不知填充了什麼,飽滿光澤得十分油膩,不像是人類的皮膚。
這張臉能做出的表情十分有限,情感流露全靠眼珠。
可因為比例不甚協調,她的眼珠仿佛永遠都在瞪人,像極了那些靠瞪眼演戲的明星,空洞乏味,能表達的情感實在可憐得很。
屋外的嘈雜並未影響屋內的「醫生」和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