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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啊?」
閆思弦既不想暴露自己是警察還有一個戰友的事實,也懶得去滿足安妍的好奇心,乾脆胡亂點頭答應下來。
誰知,安妍沉默了一會兒,卻道:「我本來都相信你了。」
見閆思弦沒有接話的意思,她便又道:「我本來都相信你了,可是你這麼在乎女朋友,我又開始懷疑了,總感覺你們有錢人……呃……不會這樣。」
閆思弦發誓,他這次不單單是沉默,而是壓制住了想要罵人的衝動。
紳士,紳士,不對女人發火。
因為閆思弦的情緒反常,沒人想觸霉頭,這一路大家只是低頭跟著他走,一點聲音沒有,效率倒是出奇的高。
走到中午時分,眾人聽到遠處傳來號角聲。
與淨化儀式開始時的號角聲很像,但更急促。聽了就讓人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當然有不好的事發生,六名負責瞭望的僱傭兵不見了。
閆思弦估摸著,正午時分,要麼有人送飯,要麼有人換班,六個大活人失蹤,怎麼都該被發現了。
但眾人也不太慌,畢竟他們離出事地點已經有好一段距離了。
眾人身上皆披著由樹枝草葉胡亂編成的「吉利服」,以求獲得一些保護。
連續奔走,大家都出汗了,吉利服又扎得慌,便又有人低聲抱怨道:「搞什麼啊?要是不去那破木屋,現在都到了,興許已經給外面發完消息,已經舒舒服服等著救援了。」
閆思弦突然停了腳步,後面的人也沒太在意,只當他是在等著大家,誰知就在所有人都趕上來的時候,閆思弦突然一把揪住了那抱怨的人的衣領,用低沉卻又滿含威懾的聲音道:
「第一,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不想等我你可以自己去找衛星電話,誰也沒攔著你,是你慫,不敢去;
第二,不想被那些受過專業訓練的僱傭兵爆頭,就給我把嘴閉嚴實了,否則別怪老子翻臉不認人;第三……」
閆思弦突然停住了話頭,因為他看到遠處至少有三名僱傭兵向著他們的方向挪過來。
他將聲音壓得更低,對眾人道:「都別動。」
已經有人看到了敵人,面露緊張之色,目光來回遊移,一會兒看向閆思弦,一會兒看向逐漸逼近的敵人。
「聽我槍聲。」
閆思弦還想多交代兩句的,可是敵人不給他這個時間,他只有寄希望於敵人只有三個,可別再多了。
三個,他對付起來尚且有點把握,再多,不可控因素可就太多了,誰也打不了包票。
閆思弦貓下腰來,朝著20米開外的一棵樹跑去,儘量遠離眾人,以免被他吸引的火力誤傷了同伴。
還沒跑到打算當做掩體的那棵樹後,便被敵人發現了。
對方毫不猶豫便開了槍。
閆思弦雖然是警察,卻也不曾有機會接觸這樣的場面。
密林槍戰。
跟拍電影似的,也像打遊戲。
可真的身臨其境了,才知道有多恐懼。
子彈擦著閆思弦的臉頰、後腦、手肘、大腿……划過,他渾身的每一處毛孔都張到了最大,以感應外界的一切變化,好及時做出應對。
他一邊跑,一邊開槍還擊。
可實在太緊張,影響了準頭,幾乎將一梭子子彈都打光了,才傷了一個人。
那人傷在腿上,很是頑強,跪地還在一個勁兒朝著閆思弦射擊。
「媽的!」
閆思弦輕罵了一聲,終於跑到了那顆選好的樹後,蹲著身躲好。
一躲下,他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發現身上沒有彈孔,終於放下心來。
人在腎上腺素飆升的情況下是感覺不到疼的,即便斷了手腳,那斷口處也只是覺得溫熱微癢而已,若是中了槍,很可能當時無法察覺。
他雖暫時有了一個掩體,卻也被困在了樹後,對方有三個人,三把槍,肯定都在瞄著他呢,但凡露一下頭,就死定了。
好在,總算還有一個靠譜的隊友。
槍聲響起,是從隊友的方向傳來的。
閆思弦果斷抬槍。
他開槍時,有兩人已經倒下了,看不出死活,最後一個被他左右肩膀各打了一槍,終於也倒下了。
閆思弦看向隊友們,並詢問道:「怎麼樣?有人受傷嗎?」
安妍答道:「沒有!」
她聲音不大,卻難掩興奮。
想來率先開槍的應該就是她了。
見眾人並未受傷,閆思弦心口一塊大石落下。
迅速上前檢查屍體。
三名僱傭兵死了兩個,其中一個是被一槍爆頭,另一個幾乎被打成了篩子。唯有被閆思弦打倒的那個還有呼吸,縱然有呼吸,也昏迷了過去。
安妍用腳踢了踢那一槍爆頭的人道:「這個是我打的呢。」
語氣中滿是驕傲。
閆思弦討厭這樣的語氣。他討厭一個正常人變成不拿別人的性命當回事兒,殺完人還可以談笑風生的怪物。
他收走了三人的槍和子彈,分發給隊友,又從其中一個人身上摸出來一隻對講機。
「快走。」閆思弦對眾人道:「槍聲暴露咱們的位置了,肯定有僱傭兵正往這兒趕。」
眾人雖還跟著他,但卻有人打了退堂鼓。
「那個……萬一老傣那兒有重兵把守呢?咱們這些人,都是頭一次摸槍,去了還不是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