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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思弦和吳端對視一眼。
吳端:兩個人都是楊韜殺的?
閆思弦:看來是了,不過還要看最後的審訊結果。
閆思弦繼續問道:「報復馬段清的主意,是你出的,還是你弟出的?」
「我!都是我的主意!我讓他那麼乾的!」
既然楊湄有意將罪責往自己身上攬,閆思弦便給她這個機會。他清楚,此刻最要緊的是讓對話繼續下去,只有這樣才有機會撬開楊湄的嘴。
「那具體說說吧,你都指使弟弟幹了些什麼?」
第212章 肉食動物(16)
「我知道馬段清花生過敏,就告訴我弟……我們商量著用花生油,想教訓他一下……」
「花生油?」吳端問道:「具體怎麼用的?」
「就是拿眼藥水瓶子灌了一點花生油……原本是我動手,但怕他認出我……我弟也是替我打抱不平才去的……
沒想要他的命啊!我弟說就往他杯子裡放了幾滴……真沒想到他會死啊!……」
「放完花生油之後呢?」
楊湄不說話了,和大部分嫌疑人一樣,開始避重就輕。
閆思弦道:「沒想下死手?那你大可以在公司下手,豈不是更容易?
就像上次馬段清誤食帶花生的食物。
在他的食物或水裡做點手腳,稍加教訓,還能及時打120搶救。
可你們選在一個公共場所,還由跟馬段清毫無關係的楊韜下手。
這不是要殺人嗎?我看你們計劃得很詳細。」
「不是……不是……」
「不是?
你弟弟尾隨馬段清進夜店,將花生油滴在馬段清杯子裡,馬段清發生過敏反應時,他不但不撥打120救人,還把人扶進衛生間,鎖在隔間裡,以免別人對他施救。
在夜店那樣混亂昏暗的地方,扶走一個人毫無難度,任誰都會覺得被帶走的不過是個醉鬼。
讓馬段清在那隔間裡等死,你們還敢說不想殺人?!
——哦,還不止,不僅馬段清,你弟弟還殺了一個尾隨馬段清進入男衛生間的姑娘。
你們肯定不知道那姑娘的身份吧?她和你們一樣,恨不得殺了馬段清,要是你弟弟有點耐心,說不定還能收穫一個盟友。
——如果案發當天衛生間裡只有馬段清一人的屍體,花生過敏這個死因說不定真能矇混過去,你們就此逍遙法外。
或許是因為作案時的慌亂,你弟弟殺了那姑娘,這打亂了你們的計劃,但你弟弟還是按原計劃拿走馬段清的杯子,倉皇逃走。」
「你有什麼證據?!別蒙我!沒證據你不能把我們怎麼樣!」
「當然,當然……」閆思弦給吳端使了個眼色,吳端不解,閆思弦便自己伸手關了吳端胸前的執法記錄儀。
「是不能把你怎麼樣,頂多無限長羈押期限,三天兩頭審訊,你和你弟弟或許能熬住——你們肯定比外頭心急如焚的父母能熬,裡面的黑髮人沒事兒,外面的白髮人先倒下的情況不少,不算新鮮……
嘖嘖嘖,到時候最後一面都見不上,真可憐……況且你們家還是兩個孩子一下全抓進去,這打擊絕對不是一般老人受得了的。」
「你!……你們!……」楊湄大怒,急火攻心,「我要舉報你們!」
「舉報我對你實話實說?等你出去了,隨便吧。」閆思弦道:「我給你交個底,夜店的監控只拍到你弟弟一個人。
無論你們之前是如何謀劃的,真正實施殺人的只有你弟弟一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此刻,楊湄的大腦已基本處於死機狀態,顯然是不明白。
閆思弦便又補充道:「你們兩個人里,如果有一個能被釋放,那只可能是你。
所以,你想清楚,是配合我們調查,早日獲釋,出去照顧父母——想來,只要你能獲釋,就是對父母巨大的安慰,他們心裡就會有活下去的希望——還是跟我們作對,等家破人亡了,把你放了都沒什麼意義了……」
閆思弦又給吳端使了個眼色,吳端開了執法記錄儀。
他雖不贊同閆思弦的做法,但能看出來這辦法奏效了。
楊湄陷入了焦灼的抉擇中。
押解車隊剛剛準備動身,卻有一輛車上突然下來一個刑警,沖前面閆思弦吳端所在的車打著暫停的手勢。
「又暈過去了!」那刑警喊道:「不行太嚇人了!路上別再出什麼事兒!要不還是打個120,把老兩口先留這兒,等緩過來點再去墨城。」
「媽!媽啊!」楊湄哭嚎著大喊,「讓我下車!我要去看……媽呀……」
閆思弦和另一名負責押解嫌疑人的刑警將她按住,閆思弦適時拋出條件:「你弟跟你講過他的犯罪細節吧?告訴我!
告訴我!現在就放你!」
楊湄猶豫了,她一會兒看看父母所在的車,一會兒又看向弟弟所在的車。
她的弟弟顯然也得知了母親暈倒的消息,哭嚎著往車外沖,負責看守他的刑警一個沒拽住,真被他衝下了車,不過,下一刻,他就被三名刑警共同按倒在地。
對逃竄的嫌犯,刑警們不得不防,下手就狠了些,直將楊韜的臉死死摁在地上。
楊韜掙扎,臉頰在水泥地面蹭出了血。
「放了他!你們放了他啊!」楊湄大哭,也要往車外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