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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馮輕月搖搖頭,繼續道:「我覺得項鍊放在酒店不安全,就囑咐家人一早幫我帶過去。所以一大早,我堂妹就帶著項鍊來酒店找我的。」
「你堂妹?」
「哦,就是我的伴娘——你們見過的那個伴娘。」
那個跟馮輕月說悄悄話的姑娘,閆思弦記得。
「不過,她來的時候我還沒穿好婚服,也沒有化妝,所以沒有立即戴上項鍊。她把裝項的提兜放下以後……」
「等等。」閆思弦道:「這麼貴重的東西,她就放一提兜里?」
「當然還有一個固定項鍊的首飾盒——首飾盒也是定做的,裡面的硬海綿跟項鍊的形狀一模一樣,正好能把項鍊卡在盒子裡。
之所以用個提兜裝著首飾盒,也是出於安全考慮——保險箱太招搖了,提兜就不太引人注意。
而且,我妹考慮得也比較周全,專門用兩件衣服把首飾盒包起來了,從外面看,那就是個裝衣服的普通提兜兒,絕對看不出來裡面裝了條上千萬的項鍊。」
「明白了,你繼續,放下提兜之後呢?」閆思弦道。
「之後,我堂妹就去酒店餐廳吃早餐了——我知道伴娘們,還有一些親戚,因為給我的婚禮幫忙,一大早就來酒店,顧不上吃早餐,所以就安排他們在酒店解決。
中間有不少人進出過我的房間,化妝師啦,伴娘團啦,親戚朋友啦……婚禮麼,就是比較亂。
反正,等我要戴項鍊的時候,一打開首飾盒,就發現項鍊不在裡頭。」
「我需要一份名單,」閆思弦道:「在項鍊送去以後,都有誰進出過你的房間。」
馮輕月早有準備,立即遞上了一份名單。
閆思弦接過,掃了一眼,見那名單上足有三四十人,只能感慨馮家家大業大。
閆思弦注意到,新郎蘇景並不在這份名單上。
閆思弦將那名單放在茶几上,「我會挨個排查這上面的人。」
他換了個姿勢,讓交疊的兩條腿上下交換,面朝吳端,跟吳端商量道:「除了在酒店房間被盜,還有兩種可能。」
吳端點點頭,但他知道馮輕月拿自己當外人,便沒有接閆思弦的話。
閆思弦只好繼續道:「剩下的兩種可能,其一,項鍊是在路上被盜的;其二,你堂妹根本就是給你送了一隻空首飾盒,項鍊在你家的時候,就已經不見了。」
馮輕月搖頭,「不可能,我媽親手把項鍊裝進首飾盒,交給我堂妹的,我問過了,不相信誰,也得相信我媽。」
站在局外人的立場,閆思弦當然誰都不會信,但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跟馮輕月爭短長。
閆思弦道:「我想跟你堂妹聊聊,她有空嗎?」
「行啊。」
「你這趟為什麼不把她帶來?」
「她知道項鍊很貴,嚇壞了,哭得怎麼都止不住,我覺得……還是等她情緒平復一些再見你比較好。」
「好吧,」閆思弦又問道:「怎麼不告訴你丈夫?」
馮輕月低了低頭,沒答話。她似乎還不太習慣「丈夫」這個稱呼。
閆思弦從桌上拿起馮輕月剛剛給他的名單,搓著名單一角道:「你丈夫的名字在這上頭嗎?」
他故意問了這麼一句,裝出自己還沒記住馮輕月的丈夫叫什麼名字,不想讓馮輕月知道他已經查過了蘇景。
「他叫蘇景,不在這上面。」
「所以說,他沒進過你的房間嘍?」
「結婚前新郎新娘不能見面,不吉利。」馮輕月道。
的確有此類習俗,這解釋倒合情合理。
「不告訴你丈夫,也不選擇報警,我已經聞到不同尋常的味道了。」
馮輕月仍是低著頭。
閆思弦一攤手道:「你究竟想不想讓我幫你?」
吳端也算是奔波了一天,該休息了,今天抓回來的藥,也該熬上了。所以閆思弦有些急躁。
「你既然找我幫忙,就別讓我在那些你已經知道的事情上浪費時間,不然就去找別人吧。」
馮輕月沒說話,吳端倒是先著急道:「誒別啊……人家丟了這麼貴的東西,心裡得多亂,你容人家想想,催個什麼勁兒的?」
閆思弦被數落,心裡憋屈,乾脆起身,走到窗邊,向外眺望。
馮輕月感激地看向吳端,吳端打心裡同情她,新婚之日趕上這麼糟心的事兒,是夠倒霉的。
吳端便又安慰馮輕月道:「你好好想想,別理他那臭脾氣,他就那樣。」
閆思弦氣結。
馮輕月終於猶猶豫豫道:「我不是不跟你說,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思索了片刻道:「是,我不相信我的丈夫,我不相信蘇景。」
閆思弦重又坐了回來。
「為什麼?」
「我跟他結婚,是被要挾的。」
「你?被要挾?誰能要挾你?」閆思弦十分詫異。
轉而,他又道:「你不會是玩大了吧?果照?」
一旁吳端剛剛端起保溫杯來想要喝一口,被閆思弦一句話弄得差點嗆到。
吳端一手握拳,擋住自己口鼻處,咳了幾下,閆思弦趕緊伸手撫著他的後背幫他順氣。
馮輕月道:「比那個還嚴重。」
「原諒我想像力有限,」閆思弦道:「比那種情況還要嚴重,那我只能想到犯罪了,他抓到你犯罪的把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