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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我發現因為跟車被激怒的明星有不少呢,光視頻就能找到好幾段。
其中有一段……吳隊你看看,那視頻里是不是周達?開車的應該是王建文吧?」
吳端拿過手機,點開了視頻上的播放鍵。
只見視頻是在麵包車內第二排座位置拍攝的,鏡頭抖動比較嚴重。
那是一處正在等待綠燈的十字路口,視頻剛一開始播放,便看到周達正從旁邊的商務車上下來。
一下車,周達就伸手指著麵包車駕駛位置:「你有完沒完了?啊?!跟跟跟!我沒有隱私啊?!別跟了該幹嘛幹嘛去聽見沒?……握草你大爺%¥……&……¥」
視頻顯然是經過粉絲剪輯的,因為周達罵髒話的部分做了消音處理,只能看到最初一句的口型。
司機罵的髒話卻是一字不落。
「小逼崽子,給你臉了是吧……跟你是他媽給你面子,要不是為了掙錢,你當老子願意跟你……什麼德行,不男不女的……」
一連串帶字幕的謾罵,似乎生怕看視頻的人不知道自家偶像挨了罵,受了委屈。
吳端甚至能想到,這視頻下的評論準是粉絲倒向一邊的護仔言論。
被罵的司機,正是死者王建文。
原來他也經歷過跟車被懟。
「停!」閆思弦突然伸手拿過手機,將播放進度條向前拖了十幾秒,並在繼續播放後在恰當的時候按了一下暫停。
「你看這是誰?」
就在拍攝者將手機從車窗收回來時,晃動的鏡頭恰好掃到副駕駛位置上偏頭看熱鬧的人。
臉很模糊,但足以辨識出,是張澤霖!
王建文死亡當天,組織包車的張澤霖!
吳端道:「她不是葉簇的死忠粉嗎?這視頻里追的可是周達的車。」
閆思弦道:「有人盯著張澤霖嗎?」
吳端點頭,「有,投毒案,當天跟死者有過重點接觸的人,包括那幾個包車的姑娘,都派人盯著呢。不過……沒什麼反常情況,或者說,張澤霖原本就夠奇葩的,對她來說,反常就是正常情況。」
「怎麼說?」
「25歲的人,因為追星,工作辭了3個,辭職理由全是去追明星的演唱會。
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程度,卻跟男朋友分手了。男朋友實在承受不了她在追星上的花費,讓她在踏踏實實過日子和追星中間選,她選的追星。
基本就是個宅在家的廢人,靠父母養著。
這樣一個人,你說是不是反常就是常態。」
閆思弦想了想道:「我想去張澤霖家看看,等下散會就去。」
吳端聳聳肩,沒接話。
貂芳進了會議室。
一進門,她一邊給大家分發檢驗報告,一邊簡短地給出了結論:「我在王建文的胃內容物里發現了一些細小的透明碎渣。
經檢驗,含有大量明膠成分。」
「明膠?」
「多用在製作軟糖、果凍之類的食品上,從食物殘渣的形態來判斷,是軟糖。
除了麵包、可樂,王建文還吃過——應該是一整塊……」貂芳用右手食指和拇圈了個圈兒,「……一塊大概這麼大的軟糖。」
「有人在糖里下毒。」閆思弦道。
貂芳贊同道:「不是可樂,不是麵包,也不是機場的純淨水,那就只有這一個可能了。」
「問題是,糖是哪兒來的?一個不愛吃甜食的人,自然不會是王建文主動買的。」閆思弦道。
吳端接過話頭,「麻煩就麻煩在不愛吃甜食上,現在有兩種可能,其一,糖是案發當天已經進入咱們視線的幾個人中的一個給死者的,死者也恰好吃了那塊軟糖;其二,糖是有人早就給了死者的——因為他不愛吃甜食,所以當時沒吃,可能是隨手放車上,今天吃糖純屬一個偶然事件……」
「不會。」閆思弦篤定道。
「為什……」問題還沒有完全出口,吳端便明白了閆思弦的意思,「糖紙!」
閆思弦丟給他一個「可以啊吳隊反應越來越快了」的眼神,被吳端直接忽視。
閆思弦尷尬地咳了一聲,解釋道:「車上只發現了麵包和可樂的包裝,糖的包裝哪兒去了?誰把它拿走了?
是王建文死後,可能接觸過屍體所在的駕駛位置的人。
換句話說,拿走糖紙的要麼是包車的張澤霖,要麼葉簇的經紀人張嘉燦。」
有刑警舉了下手,「有沒有可能是許朗?在衛生間跟王建文發生衝突後,許朗不是道歉了嗎,會不會是那時候把糖給了王建文?」
「關於許朗作案的可能性,之前就已經分析過了,」閆思弦道:「存在明顯的矛盾點,如果他預謀投毒,完全沒必要跟王建文起衝突。
我認為不用考慮他了。」
說話間,閆思弦已經起身,拿起了外套。
他一邊穿外套一邊對吳端道:「一起去見見張澤霖?兩個跟死者有交集的明星,她正好都追過,中間肯定有一段脫粉轉粉的曲折經歷,我挺感興趣的。」
吳端道了一句「散會」,並對錢允亮道:「帶上你們組的人一起去吧,說不定得直接把人帶回來。」
「好。」
去往張澤霖住處的路上,閆思弦開著車,吳端在一旁盤算道:「即便兇手真的鎖定在兩個人中間,我們還是沒證據,不好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