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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他手上有我的把柄,就可以對我頤指氣使,壓榨我們全家。他真是個小人。」
閆思弦搖搖頭,「還是說不通。就像你說的,他手上有你的把柄,憑這個他就可以壓榨你了,為什麼還要結婚?多此一舉啊。」
馮輕月低頭不語。
閆思弦繼續道:「蘇景那樣的創業者,我見過一兩個,他們在乎自己的創業項目,甚至到了沒人性的程度,眼裡只有錢和數據,為了拿到投資無所不用其極。
當然,從投資人的角度來看,這沒什麼錯,可是從組建家庭的角度來看,結婚實在太麻煩了。男人都是怕麻煩的。
除非結婚能帶給他其它實質性的好處,又或者——雖然我也覺得這種可能性有點可笑,但我無法忽視它,因為它是最合理的——又或者蘇景對你確實是有感情的。」
馮輕月的眉頭深深皺起,她連連擺手,「你可別噁心我了!」
閆思弦靠在沙發上,好整以暇道:「你們女人啊,就是喜歡感情用事,愛一個人的時候智商為負,不喜歡了又好像跟對方有殺父之仇,對方呼吸喝水都是錯的。」
「我不是!」
「你當年對我不也一樣嗎?」
馮輕月終於無話可說了。
閆思弦道:「咱們都坦誠點吧,我是來幫你的。」
「好吧,就算是你說的那樣。」
「不能是就算。」閆思弦認真道:「我必須知道蘇景對你究竟是個什麼態度,這很重要。」
馮輕月猶豫片刻,終於道:「其實就是結婚當天出了個大問題,那之前我跟蘇景……感情算不上有多好,但總歸還可以湊合結婚,沒到相看生厭的地步。」
閆思弦道:「跟你堂妹馮星輝有關係?」
馮輕月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其實已經做過心理準備,但突然間被閆思弦說破秘密,還是覺得非常尷尬,仿佛被人扒了衣服,那是她最不願意被人知道的恥辱。
閆思弦寬慰她道:「從我們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你是一直被蒙在鼓裡的,除了職務侵占以外,感情方面錯不在你,別跟自個兒過不去。」
馮輕月苦笑一下,「我很可憐吧?竟然要前男友來安慰。」
閆思弦沒法回答她,乾脆繼續說案子。
「現在可以梳理一下你們三個人之間的愛恨情仇了,我總結下來,是一個心懷不軌的男人想要改過,可改得又不徹底。」
「可以這麼說吧。」
「你這條捷徑,是馮星輝指給蘇景的。通過馮星輝,蘇景可以了解到你的性格、喜好,投其所好地接近你。
因為早有準備,蘇景跟你的關係發展得非常順利,甚至他還通過你拿到了投資,解了燃眉之急。
我想,蘇景和馮星輝應該有過約定,等從你這兒弄到錢,蘇景就會想辦法離開你,回到馮星輝的懷抱。
可是,或許蘇景真的喜歡上你了吧,又或者他發現長久地跟你在一起,對他顯然是更有利的。
於是計劃出了岔子,馮星輝撒鷹出去抓兔子,沒想到鷹跑了。」
吳端覺得這說法挺有趣,嘆了一句:「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誰讓她聯合外人算計家裡人的?」閆思弦不屑道:「還是年輕啊,覺得愛情是天是地,為了愛人死都可以。等她社會閱歷稍微再多點,就知道關鍵時刻還是親人靠譜。
我能接受的底線頂破天了也就是跟家裡鬧掰,各過各的,可為了愛人坑害算計親人,這就是人品問題了。」
說完,似覺得不妥,又沖吳端單獨補了一句:「當然了,我們這樣出生入死的情誼不在討論範圍內。」
吳端忍著笑,一臉嚴肅地問馮輕月道:「他說的情況,對嗎?」
馮輕月點了下頭。
「全對?」
「全對。」
閆思弦立馬露出一個「你瞅瞅,爹還寶刀未老」的眼神,被吳端直接忽視。
馮輕月終於開始了她的坦白:
「我不想再聽見什麼蘇景還對我有感情,這種說法讓我覺得噁心。說他還有那麼一點人性好了。」
閆思弦攤手,表示你高興就好。
馮輕月繼續道:「你說得沒錯,就是在結婚當天出了狀況。
之前,我雖然也覺得蘇景太偏激了,可創業者都有自己的稜角和脾氣吧?……呵,你看,就是這種爛藉口……他那麼危險的一個人,我喜歡他的時候,就什麼缺點都看不見了……
可能也是因為家裡情況急轉直下,我太害怕了吧,正好蘇景也天天為了創業項目發愁,我就有了一種跟他同病相憐的感覺,而且他身上的確有股衝勁兒,這股衝勁兒多多少少也給了我一些勇氣,怎麼說呢……就是讓我覺得,或許我也該像他一樣拼一拼,說不定就能挽救我們家的公司。
我們是真的經歷過吵架磨合,我以為那就是生活,所以我最後才決定跟他結婚的。
現在想想,蠢,哪怕我稍微清醒一點,早點看清他的真面目,早點離開他多好……」
見馮輕月要打開祥林嫂模式,閆思弦趕緊道:「所以,究竟是什麼讓你突然智商上線了?」
「婚禮前一晚,蘇景跟我聊了很多,他大致表達了兩個意思,第一,他現在窮,他覺得對不起我——我現在回想起來,他那天反覆跟我說對不起,除了因為他窮,一定還有一層因素:他當初認識我的時候目的不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