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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想看,什麼樣的人,失蹤8個月都沒人發現?再考慮一下年齡因素,死者已經年近六十了。」
「人際交往極其簡單,無兒無女,或者兒女不在身邊的老人……」閆思弦想了想,補充道:「我更傾向於無兒無女,畢竟中間過了個年,有兒女得話,過年期間孩子總要回家吧,或者像我以前的情況,人在國外,有時候過年也懶得回。」
趁著等紅綠燈,吳端擺了下手,「你想複雜了,人際交往簡單就夠了。
畢竟兇手與死者關係深厚,情感複雜,只要查出屍源,死者的人際關係越簡單,兇手越容易浮出水面。」
「先這麼自我安慰一下吧。」吳端嘆了口氣,「不過還有一點,沒人報失蹤,是不是說明死者沒有固定單位?要是像我們剛開始推論的那樣,死者是教師,一名教師失蹤,單位應該報案的吧?即便不為學生考慮,也牽扯到工資、社保之類的事項。」
「所以啊,事情開始有意思了。」閆思弦挑了挑嘴角,岔開話題,「你這是要……」
他指了指前方的路,意思是看吳端的行駛路線,「這是要回發現斷指和肉片的地方去?」
吳端搖搖頭,「我想了一下,老魏他們按照東南西北幾個方向分區域走訪,咱們就抓重點,以發現斷指和肉片的垃圾桶為中心點,走訪周圍的美甲店。」
第474章 無憂谷(4)
「你是說中年大叔?」
「男的倒有,大叔很少見吧?你們是不是弄錯了?」
「可不,都是年輕的,不過,陳姐不是提過嗎,以前有過大叔顧客。」
……
一家名為「鵲屋」的美甲店裡,年輕的美甲師姑娘們被吳端的問題激發了好奇心,圍在兩人身邊,嘰嘰喳喳地討論著。
事實證明,起個大早是正確的決定。
此刻,美甲店大都剛開門不久,顧客尚未進門,美甲師們還處於慵懶閒適的狀態,慢悠悠打掃著衛生,收拾著桌台。所以她們願意與人攀談。
當然,閆思弦私以為,美甲師們如此積極,與兩人的顏值有關係,很大關係。
吳端已經開始了問話。
「你說的陳姐是……?」
「我們老闆……你不是問去年六七月份的客人嗎?就老闆最熟,我們可不清楚,我們……」答話的女孩兒環視周圍的姐妹,確認一遍後,道:「我們差不多都是那之後才來店裡的,除了雅姐。」
被叫雅姐的姑娘畫著濃妝,縱然如此還是遮不住黑眼圈。從剛才她就哈欠連連,夜生活很豐富的樣子。
似乎對被點名不滿意,她先瞪了一眼叫自己的姑娘,才答道:「是,我見過幾個男的來店裡修指甲,可那麼久了,有沒有大叔,誰還說得清。」
這倒是個現實難題。
吳端不死心地問道:「那會員呢?他們要是辦了會員……」
姑娘們連連搖頭。
「男的很少辦會員,我們店男會員就那麼十來個——可能還不到10個吧,都挺年輕的。」
「就是,有大叔我們肯定知道。」
姑娘們可不光說,還從電腦上調出了店裡的會員資料。
「就這些,一屏都不到,要不你們拍張照片?」
吳端求之不得。
吳端拍照時,有姑娘向閆思弦打聽具體的工作地點,還想加微信,美名其曰有線索隨時向警方匯報。
閆思弦好脾地一一加上她們,對姑娘們的藉口渾然不覺。
就這樣,兩人一上午走訪了數十家美甲店,記錄下來的男性會員信息過百,與他們配合的辦公室文員李芷萱不斷篩查這些男性的身份信息,又將他們一個個排除。
閆思弦個人倒也有不少收穫,比如加了十幾個年輕漂亮的美甲師的微信。
中午吃飯時,兩人均抱著手機,吳端在查看地圖。
「方圓三公里內的美甲店,咱都去過了,我真沒想到,美甲店在墨城的分布這麼密集。」
見閆思弦不答話,吳端向他的手機瞄了一眼,發現他正跟剛剛加的美甲師們聊得不亦樂乎。
「有收穫嗎?」吳端問道。
「暫時沒有。」閆思弦放下手機,開始吸溜碗裡的麵條,連往嘴裡塞了三大口面,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道:「可誰知道哪棵樹開花呢?」
對於閆思弦的清奇思路和越線嘗試,吳端已經無力管轄,他繼續講著自己的觀點。
「感覺這樣下去不行,美甲行業人員流動快,8個月前的事兒已經出現信息斷層了,靠打聽,難。」
一想到除了自己的和閆思弦,還在這件事上鋪了四個刑偵組,50餘名人力,吳端就萬分心痛。
「那也得過一遍篩子,信息太少了,一點苗頭都不能放過。」閆思弦道:「一根手指頭,一片肉,要靠這麼少的東西確定屍源,這次大夥都得脫層皮啊。」
「每到這種時,就忍不住想,要是能有更聰明點的辦法就好了。」吳端嘆道。
「我現在覺得,當官真好。」閆思弦突然道。
吳端都給他一個詫異的眼神。
「比如你,不想走訪了,至少還能回去看監控,別人可沒這個特權。你說,有些人拼了命往上爬,除了錢,是不是還為了這點自由?」
「有些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肯定是想回去看監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