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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端沉默片刻,只道:「你說的情況,我們會去查明。」
他實在不想在這是非之地久留,囑咐蕭曉不要離開墨城,便離開了賓館房間。
出來時,天已經徹底黑了。吳端沒急著上車,而是先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他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大口煙來,對閆思弦道:「她才多大啊?14?還是15?絕對不會超過16歲。」
閆思弦拍拍他的肩膀,「一個人一個活法,都跟你似的根正苗紅,30歲了連小姑娘手都沒牽過,那多沒勁。」
「我牽過!」吳端爭辯道。
爭完了,發現自己掉坑,抬腳想去踹閆思弦,閆思弦早就麻溜地上了車。
吳端看著剛剛點起的煙,想起自己已經戒了,可還有大半根,扔了浪費。辦案時大刀闊斧雷厲風行的吳隊,在這點小事兒上猶豫了。
幾秒鐘後,閆思弦降下靠著吳端這一側的車窗,喊道:「趕緊扔了,上車。」
「得嘞。」吳端心中的天平終於有了著落,麻利地扔了菸頭,碾了一腳,上車。
「小吳同志,我可要批評你兩句了,隨地扔菸頭,教壞小朋友啊。」
吳端一言不發下了車。
閆思弦以為他臉上掛不住,趕緊改口道:「哎哎哎,跟你開玩笑呢,你這人咋不識逗……」
吳端還是不說話。閆思弦便跟下了車。
一下車,看到吳端剛撿起菸頭,還順手撿了一個掛在路邊綠化帶冬青樹上的塑膠袋,走向了不遠處的垃圾桶。
回來時,吳端不好意思地聳了聳肩,「你說得對。」
閆思弦狗腿地拍了幾下手,「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我主要怕幼兒園阿姨扣小紅花。」吳端說著,自己先樂了。
兩人上車,讓關於蕭曉的討論翻篇兒,吳端繼續就案件發表看法:「得再查查武安,要真像蕭曉說的那樣,她跟蔣老師存在婚外情,嫌疑可就直線上升了。老話說:賭博出賊性,姦情出人命。」
「你派人盯住武安了吧?」閆思弦問道。
「嗯。我還讓笑笑幫忙查了她和蔣保平的通訊記錄,可是蔣保平的手機號長時間不用,運營商已經將號碼收回,二次銷售,之前的通訊記錄全沒了。
單看武安這邊的通訊記錄,去年七月份她還給蔣老師的號碼打過,後來就沒聯絡了。至於社交軟體……武安中途換過手機,以前的聊天記錄本地沒保存,很可能已經查不到了。」
吳端抿嘴,搖了搖頭,「又是一團亂麻……」
他的手機響起,看了一眼消息,吳端又道:「痕檢那邊說腳印不對勁兒,發現了一些看不明白的怪處……」
吳端看著詳細信息,思索片刻,道:「我想從省廳請個人來。」
「什麼事兒都明天再說,」閆思弦揉著肚子,「你不餓啊?」
吳端被他一提醒,方覺得餓,忙道:「先找吃的,你胃沒事吧?」
「托板栗的福,還好。」
閆思弦開車,兩人沿路尋找飯館排擋,不久,閆思弦道:「甭看了,前頭有條美食街,幾百米的事兒,拐上美食街再找吧。」
吳端只問道:「有粥店嗎?」
「這麼清淡?」閆思弦挑眉。
「怕你胃受不了重口味啊,我可懶得半夜扛你去醫院。」
如願以償地找到了粥店,閆思弦去點餐,吳端則打起了電話。
餐還沒點完,吳端卻已經起身到了閆思弦身邊,他電話還沒掛。
「恐怕得打包了。」
閆思弦向收銀員轉述了一句「全部打包」,立馬回頭,給吳端一個安撫的眼神,意思是在哪兒吃都一樣,不要緊的。
待吳端掛了電話,閆思弦問道:「案子有進展?」
「目前還沒,」吳端搖頭,「我聯絡了省廳一位足跡方面的專家,他忙,國外的一個案子請他去當顧問,今兒後半夜的飛機,就這會兒有空。」
「你說的不會是那個靠半枚鞋印破了連環殺人案的……」
「就是他,」吳端點頭,「廷松風,咱們國家頂級的足跡專家,在這領域,他稱第二,沒人敢說自個兒是第一。」
閆思弦「嘖」了一聲,「這手藝可不容易,全靠時間硬堆。」
「可不是,」吳端道:「有段時間,趙局讓我跟著廷警官學手藝,跟了一個月,也學著點技巧,我還以為自己多厲害了,結果有一回,廷警官讓我幫忙去他家取樣東西,我看見他家那些照片才知道,差得遠著呢。」
「鞋底花紋?」閆思弦問道。
「嗯,到處都是成摞成捆的鞋底花紋照片,書櫃早放不下了。而且,沒案子的時候,廷警官也不干別的,就是逛鞋店。」
「瘋了。」閆思弦評價道。
很快,他就見到了這個瘋子,還對瘋子過硬的專業知識拜服得五體投地。
第482章 無憂谷(12)
對數張足跡照片觀察片刻,廷警官問吳端道:「小吳,你怎麼看?」
做為市局重點培養對象,吳端已經習慣了前輩們對他循循善誘。
「那……我就班門弄斧一下?」
廷警官:「讓你說你就說。」
「得嘞。」吳端道:「首先,從鞋印大小、步幅、步態來判斷,是同一個人,這是大家的一致意見。
問題在於,這人似乎有特別輕微的腿疾,腳底下不太穩,尤其左腳,她的左腳印有十分細小的向前擦蹭痕跡,可以說,每走一步,她的左腳都會輕微地向前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