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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調取沿街商鋪的民用監控,甚至同時間段在嫌疑車輛可能經過的路段行駛過的車的行車記錄儀……總之,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把愛德華的路徑給我挖出來。
我要知道他最後去了哪兒。
這是個消耗人力的笨活兒,除了必須留下值守的警備,其餘所有人全部投入這項工作中,隨時匯報進展。」
網監科和圖偵科的兩位大佬立即應承,腳打後腦勺地開始細分工作。
眾人烏泱泱地聚集在一支隊辦公室,又迅速散去,潮水一般。
人多的時候,馮笑香尚可縮在角落,將自己的存在感降為最低,待辦公室里只剩下她、貂芳,和趙局,馮笑香下意識地又想往貂芳身後躲。
不過還沒躲過去,她又覺得與其在這兒不自在,不如去為網監科的任務盡一份力,果斷抱起筆記本電腦,低著頭就往門口走。
「哎,你,馮笑香,我聽小吳小閆他們總叫你笑笑。」
聽到趙局開口,了解馮笑香情況的貂芳捏了一把汗。
她主走到馮笑香身邊,也不顧兩人在領導面前的形象了,伸手便挽住了馮笑香的胳膊,看起來像一對準備約飯或者逛街的閨蜜。
趙局對兩人的「懶散姿態」倒也沒在意,只是繼續對馮笑香道:「看監控的事,你就別去了,我知道你電腦技術很好,你和小貂就充當機動小組吧,你現在的緊要任務是查那個給法醫辦公室打電話的人。
看能不能用你的專業技術把那傢伙揪出來。」
「行,我們知道了。」貂芳答道。
趙局似乎對馮笑香的情況也略有了解,知道自己在這裡馮笑香沒法進入工作狀態,又交代一句自己就在隔壁二支隊辦公室,便匆匆離開了。
「你沒事吧?啊?」看著馮笑香緊張到有些僵硬的面部肌肉,貂芳擔憂地問道。
馮笑香呼出一口氣,將手心裡的汗在自己衣角蹭了蹭。
「沒事,查案子吧。」
她利落地回到座位,重新打開筆記本電腦。
「那……我去建民路現場了。」貂芳還是有些不放心,直到馮笑香沖她微微笑了一下,給出一個「我沒事」的眼神,貂芳才轉身向門口走去。
「貂兒姐。」馮笑香道。
「嗯?」貂芳停下腳步,回頭。
「你不用……不用這麼操心的。我無論如何都要破這個案子,因為我去過亞聖書院,做為網癮青少年被送進去……出來以後,兩年的抗抑鬱治療,自閉,社交障礙……你現在看到的我,已經都好多了……」
「我知道,我知道。」貂芳有些心疼地應道。
馮笑香繼續道:「我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我知道那裡能早出怎樣的怪物,所以我要查下去。
吳隊和閆副隊也去過那裡,他們也有著必須查下去的理由。」
貂芳點點頭,她找不出其它歡迎的話,便又道了一遍:「我知道。」
「可你不一樣,你……」
她終於知道馮笑香要說什麼了。
貂芳冷笑一聲,「是啊,我沒去過那鬼地方,所以我的同伴身處險境,我就不能感同身受?」
「我不是那個意思……」
「收回那些話吧,你看看剛才那些刑警,我和他們一樣,和你一樣,會拼盡全力去查這個案子,因為我是警察,我的同伴杳無音信生死未卜。
我不管你有什麼障礙,都別想把我排除在外。」
說完,不等馮笑香回應,貂芳已經自顧自離開了。
馮笑香手心裡又出了一層汗。
關心則亂,她知道自己說了蠢話。
她所得到的帶著指責意味的堅定回應,的確讓他尷尬。
好在,溫暖多於尷尬。
一小時後。
趙局收到了第一條算得上突破性進展的重要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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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未知海域。
一艘破舊的小型貨輪靜靜航行著,出海時船上還懸掛著中國的旗幟,臨近公海天已經黑了,旗幟被換成了別國的。
貨櫃里,吳端和閆思弦已經睡到了十成十的飽,感覺很長時間都睡不著了。
為了保存體力,兩人都沒說話。
他們本該繼續躺著,可是入夜後天變得極涼,身下的鐵板不斷地吞噬他們身上的熱量。
吳端先忍不住,罵了聲娘,站了起來。
閆思弦緊跟著也站了起來。
「你脖子怎麼樣了?」閆思弦的聲音有點沙啞。
「沒事了,」吳端道:「被這鐵疙瘩冰敷了半天,不治自愈。」
吳端想調節一下氣氛,沒成功。
閆思弦繼續道:「我對船舶也不大了解,再加上不知道水流狀況,只能從船體搖晃的程度大致判斷,咱們這艘船應該不大,走得也不快,估計剛到公海。」
吳端看不到閆思弦的臉,但他從閆思弦的語氣中感覺到了擔憂。
他沉默等待著閆思弦的下文。
閆思弦道:「被隔絕在公海上,意味著與外界幾乎不會有任何聯繫。
這樣的情況下,恕我直言,市局的同事們雖然很靠譜,但我不覺得還能指望他們,接下來是死是活,全得靠咱們自己。」
吳端突然問道:「你會開船嗎?」
「什麼?」
「我的意思是,如果有機會從這兒出去,有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