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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端也道:「林立肯吐的信息太少,先從外圍查起吧,等我們對李喚魚有一個更具體的印象,再去詢問他就言之有物了。」
「也對,那接下來呢?蔣心雨?」
「嗯,」吳端道:「你知道走訪摸排工作的要領是什麼嗎?」
「無非抓住一條線索摸到底,要麼有所收穫,要麼確定線索確實斷了,撞了南牆,就像……理清楚一團毛線。」
吳端點頭,「理論知識還挺紮實。」
閆思弦挑挑眉,「這算什麼?考我?」
「不敢不敢,」吳端秒慫,「探討,學術探討。」
……
李喚魚的死訊是由閆思弦在電話里告知蔣心雨的。
蔣心雨顯得憂心忡忡,「確定是她嗎?弄錯了吧?」
「已經做過DNA比對了,的確是李喚魚,」閆思弦道:「我們了解到你跟李喚魚關係不錯,畢業後還有聯絡,想跟你了解些情況。」
「可以可以,你問吧。」
蔣心雨答應得很痛快——閆思弦感覺到,不是那種替好朋友難過,從而竭力配合警察,希望揪出兇手的痛快,而是不願意跟警察見面詳談,所以希望趕緊在電話里把話說清楚的痛快。
於是閆思弦試探道:「您今天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去找您面談。」
「這……你就直接問吧,不行嗎?」
驗證了自己的猜測,閆思弦便不再強求。
「行。據你們的同學反映,初中時期你和李喚魚關係算不上好,為什麼畢業後分開了關係反倒好起來了?」
「這個啊……」
閆思弦隱隱覺得電話那頭的人鬆了口氣,似乎是因為——他沒問到令對方糾結的某個問題。
他少有地著急煩躁,吳端聽著免提那頭蔣心雨的聲音,對閆思弦做了個手向下按的手勢,意思是讓他控制情緒。
閆思弦看他緊張專注的樣子,覺得好笑,煩躁一掃而光。
蔣心雨講道:「直到畢業,我們的確不熟。李喚魚……她在學校屬於那種風雲人物,用現在的話,應該叫她校花吧,長得好看,好多男生喜歡她,女生要是能跟她做朋友,混進她那個圈子,好像臉上也很有面子……
我太普通了,長得——反正那時候完全不懂得打扮,成績中下等,也沒什麼朋友,我不可能混到李喚魚那個圈子裡。
後來她輟學,我進衛校。
衛校就更亂了,你們知道的,那種三流學校,女生多,是非自然也就多,學生拉幫結派。
我剛進校的時候經常被高年級的人欺負,有一次被那些人堵了要錢,正好碰到李喚魚和他男朋友——她男朋友,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個小混混——呵呵,我們現在都老了,知道混社會什麼的,幼稚。可那時候就興這個,覺得混社會的男生很厲害。
我記得當時她男朋友一個勁兒在她面前表現,警告那些欺負我的人,要找人收拾她們。
反正她救了我一次,對她來說是舉手之勞吧,或者她也不是為了救我,就是想耍耍威風。
我後來請她吃過飯,總要感謝一下人家吧,也不知怎麼一來二去就有點熟了,偶爾見面聊一聊。」
「那李喚魚失蹤的事您知道嗎?」
第186章 如果(6)
「知道。但我知道的時候,她已經失蹤好長時間了。
——你別誤會,不是我不關心她,我們關係一直不錯,只是年紀大了,又都結婚有了自己的家庭孩子,肯定跟單身時候不一樣,沒那麼多屬於自己的時間,見面就少了,有時候好幾個月也不聯絡。
有一回我給她打電話,是她媽接的,我才知道她失蹤了。
說真的,我到現在都不信,她好好的……怎麼可能失蹤?」
「她丈夫林立,你認識嗎?」閆思弦問道。
「認識,見過。」
「李喚魚失蹤後,她的丈夫林立堅信她跟別的男人跑了,這說法有依據嗎?」
「不可能!」蔣心雨道:「她不可能丟下孩子不管——你們不了解,當年醫療條件有限,生龍鳳胎的時候她自己差點死在產房裡。
我也是當媽的人,我太能理解了,那兩個孩子就是她的命。」
閆思弦再次跟她確認,「那李喚魚究竟出過軌嗎?」
這次,他問得非常直接。
電話那頭蔣心雨停頓了一下。
「沒!」
她撒謊!
閆思弦和吳端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這層意思。
「李喚魚是被人害死的,錘子在頭上砸了十多下,我們都無法知道這種死法有多痛苦,」閆思弦道:「如果她跟人私奔了,那她的私奔對象很可能與此事有關……」
閆思弦打住話頭,等待著對方的下文。
蔣心雨躊躇了很久,終於嘆了口氣道:「好吧,是有一個人,她跟我提起過,她失蹤後,我其實試著找過那個人,可是……他也失蹤了!
說實話,我懷疑過,我懷疑魚魚不是跟人私奔,而是被那個人殺死了!」
吳端看向閆思弦,難道就要接近真相了?
閆思弦輕輕搖了下頭,提醒吳端不能盲目輕信。
「你說的那個人,是誰?」閆思弦問道。
「也是鋼材廠的人,長得挺帥一小伙,白白淨淨的,我見過他一次。
有一回我跟李喚魚約好了喝茶,她帶著那小伙一塊來的,看起來兩個人剛逛完街,有點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