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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死了。」
就在那人手中的刀子即將刺在閆思弦臉上時,閆思弦抬手捏住了他的腕子,轉身,一個背摔。
嘭——
那人重重砸在了地上,閆思弦一氣呵成地補上一腳,將他還捏在手裡的刀子踹飛。
制服這人不過幾秒工夫,偏偏就這幾秒,那女人不見了。
紋身哥已經用自己的衣服將身下的人雙手捆在了背後,倒也算利索。
他奔到閆思弦身邊,如法炮製地按住被閆思弦摔在地上的人。
「交給我吧,你去追。」
閆思弦沒有立即走,他在猶豫。
他怕自己離開後,紋身哥會對這三個已經失去反抗能力的人動手。
紋身哥便又道:「你放心,我原本也不想殺人的,我可是把寶都押在你身上了。」
但願吧。
閆思弦不再猶豫,他只能儘量快地朝著女人逃離的方向追去。
快去快回。
供女人逃離的時間實在不算久,閆思弦在後面追著,總能看到被她碰得搖擺的灌木叢的影子。
占了腿長的優勢,幾分鐘後,女人就被拎了回來。
看到三名「俘虜」並未丟了性命,閆思弦心中大石終於落地,看來這紋身哥的話倒還可以信一信。不過,還不是因為此時的情況是弱肉強食,紋身哥跟在他身邊,總比自己在這林子裡瞎晃悠強。
這麼一想,閆思弦又警告自己不能掉以輕心。
女人是抓回來了。
閆思弦解下她的兩根鞋帶,將她的手腳捆住,丟在一旁。
眼下,顧不上詢問這女人的平生,因為被她刺傷的人情況顯然不好。
紋身哥跪在那人身旁,沒敢拔出他腹部的刀子。
看樣子是想幫他捂住傷口,也的確這麼做了,因此弄了滿手滿身的血,可那傷口的血怎麼也止不住,只是一個勁兒往外冒。
那傷者胸腹部的衣服已經被血浸透了,身下的一小片草地也淌得都是血,他臉色白得下人,就連嘴唇都變成了灰白的。
閆思弦解開他的衣服,發現腹部腫脹,看起來整個腹腔內全是淤積的血。
怎麼辦?怎麼辦?
憑閆思弦那點已經生疏的急救知識,根本就不足以營救此人。
只有專業醫生正確的縫合才能救他,可現在上哪兒找專業醫生去?他只能硬上。
剖開腹腔,找到出血點,縫合止血——沒有縫合工具,可以暫時用手代替,把手當做止血鉗,先捏住出血的位置,總之不能再讓他繼續流血了。
閆思弦迅速在心裡過了一遍急救步驟。他的手少有地發著抖。
「兄弟,能活是你命大,活不了我也真盡力了。」
閆思弦深吸一口氣,手中的刀終於劃向了那人肚皮。
嘩啦——
大量血湧出來,直流到閆思弦膝下的地上,將他的褲子浸濕了一大片。
空氣里儘是濃重的血腥味。
好在這是個環境封閉的小島,不會有豺狼虎豹之類嗜血的野獸。
閆思弦深呼吸一下,儘量穩住自己的手。
就在他準備伸手進入滿是鮮血的腹腔,去摸索那出血點時,紋身哥開口了。
「好像……沒氣了。」
閆思弦躬身趴到那人腦袋附近,抬手扒開他的眼皮。
雖然很不明顯,但瞳孔的確已經開始擴散了。
不想承認,但在這一刻,閆思弦竟然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他知道自己根本救不活這個人,還是要救,或許只是出於某種自私的人道主義。
救了,便能證明他還溫熱地活著,跟這些自相殘殺的人不一樣。
閆思弦將手上的血抹在地上,沒抹乾淨的地方,又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
「來跟煙。」他對紋身哥道。
「哎哎。」
紋身哥也不多說話,遞了煙,他想幫閆思弦點著煙,被拒絕了。
閆思弦接過打火機,自己點了煙,又將煙和火一同還給了紋身哥。
女人冷笑一聲,說話了。
「裝什麼好人?」
閆思弦冷冷掃了他一眼,想到她剛一出現時,衣服上就有血跡,便問道:「他不是你殺死的第一個人吧?」
「要殺要剮,隨你便。」女人梗著脖子道。
「別扯淡了,你當拍電影呢?」閆思弦道。
紋身哥也露出嗤笑,「就是就是,你有病吧。」
人就是這樣,即便自己也並沒有比別人好到哪裡去,但因為稍稍占據信息優勢,便會自我感覺良好,張口就能吐出嘲諷來。
閆思弦倒也樂得省口舌,見紋身哥表現欲很強,乾脆道:「你跟她說說眼下的情況吧。」
紋身哥便將怎麼遇著閆思弦,怎麼被閆思弦說服,一股腦講得明明白白。
不得不說,當過老師的人,表達能力的確可以。
女人沉默不語。
她雖沒有立即表態,那種自我感動式的不怕死態度卻是收斂了起來。
她不說話,閆思弦也不催促,他相信對方算得清這筆帳。
這些人被威逼利誘,應該都是在腦子發熱的情況下選擇上島,參與這場遊戲。等到冷靜下來,閆思弦就不信他們心裡沒犯過嘀咕。
他只不過將他們心中的懷疑和恐懼說出來罷了,並非真的是由他來說服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