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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這個叫李謙謙的,專門給大學女生做裸貸生意,逼得一個大學女生跳樓。裸貸雖然和女生的跳樓有直接關係,但畢竟跟親自上手把人殺死是有區別的,而且借裸貸這種事,女生本身也有一定過錯,所以李謙謙最終只判了5年10個月。
還有一部分失蹤人員,雖然沒被判刑,但是民事糾紛纏身,而且民事糾紛的後果往往關聯著人命。
比如這個叫陳強的,救護車司機,賺黑心錢,把病人抬上救護車當他的』人質』,坐地起價,問家屬要高額車費,不給錢就不開車,結果病人被耽誤,送醫途中死亡。
類似這種欠下『良心債』的失蹤者,最近三個月就有共122個。」
一百二十二,若是一堆屍體放在一起——吳端無法想像,那將是何等壯觀的場面,古時殉葬的人坑也不過如此吧。
閆思弦同樣倒抽了一口冷氣,但他很快平靜下來,說道:「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知道的情況是,有大量曾經欠下』良心債』的人,似乎是遭到了報應,其中16人被精神病捅死——導致這部分人死亡的兇手,關注到了亞聖書院當年的事件,並已經對當年的校長李建業、教官胡志明展開了報復。
除了精神病殺人的情況,還有122人直接失蹤,下落不明。」
「沒錯,」馮笑香繼續道:「精神病人作案,分布在最近五年,歷時比較長,而失蹤的情況,則集中分布在最近三個月,平均一天失蹤一個半人,簡直……」
馮笑香沒說下去,她本就不擅長用一些修飾形容性的詞句。
吳端接住她的話頭道:「我們面臨的,可能是史上最有效率的兇手,或者犯罪組織。」
吳端在屋裡踱著步子,能看出來,他十分激動。
「作案手法和時間都不一樣,有理由相信,這是不同的兩波人,為了懲治』法律所沒能懲治的犯罪』這一共同目的,而做了類似的事,只是犯罪手法不盡相同。」
一群瘋子當街殺人,而且看起來背後有組織,有策劃,有接應,這已經夠讓人覺得不真實了,現在又冒出一個神秘組織來,神不知鬼不覺地拿下了122條人命,實在是叫人不寒而慄。
閆思弦捧著平板電腦,反反覆覆地看著上面的幾頁信息,沉默了足有20分鐘。
馮笑香從隨身的背包里拿出一個u盤,遞給吳端,「平板上顯示的,只是我歸納出來的部分資料,具體到每樁案件,肯定漏過了許多細節,u盤裡是我收集到的所有案件資料。」
「辛苦了,」吳端接過u盤,插在臥室的桌上型電腦上,一邊等待開機,一邊道:「資料太多,咱們得先找一個切入點,不然像沒頭蒼蠅似的,先把自己繞進去。」
閆思弦深以為然,吳端便繼續道:「我建議咱們主要抓兩個案子,第一,就是現在手頭上的杜珍珠砍死胡志明案,抓住杜珍珠,深挖她背後的人,既然這中間有貓膩,她想通過精神鑑定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第二,我建議從最近一個失蹤的人查起,就是……」
吳端說話的工夫,老舊的桌上型電腦終於以龜速開機。
打開u盤裡的文件,又花了近半分鐘。
連馮笑香這種惜字如金的人都忍不住吐槽道:「隊長,你電腦也太破了,賣二手機都沒人要,只能換把剪刀。」
吳端滿不在乎道:「要那麼先進幹嘛?我又不打遊戲,浪費,能用個word就行。」
馮笑香撇嘴,「你這要求比我奶奶還低,我奶奶還要求玩個連連看對對碰呢。」
閆思弦噗嗤一笑,抬頭瞄了一眼吳端的電腦,收穫了吳端「你敢吐槽老子就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的眼神,訕訕閉嘴。
「剛才說到哪兒了……哦,對,最近一個失蹤者,就是笑笑剛才提到的陳強,救護車司機。就從陳強和杜珍珠查起。」
閆思弦正色道:「同意,正好一人抓一個案子吧,笑笑繼續負責分析數據搜羅證據吧?不過,u盤裡的案宗給我拷一份,我要全部看一遍。」
閆思弦抬手看了看表,對馮笑香道:「都半夜了,走不走?我先送你回家?」
「那……謝了。」馮笑香連忙收拾自己的設備。
……
坐在閆思弦車裡,馮笑香有些拘謹地低著頭,閆思弦看她這樣也覺得彆扭,主動開口道:「怎麼樣?來當警察比進科技公司寫代碼有意思吧?」
「嗯。」
「就是薪水低了點,不過,你要是願意做個兼職,掙點兒外快,也可以找我。」
「哦。」
「你記得亞聖書院咱倆坐同桌那會兒嗎?我還幫你背書來著,沒想到你成了黑客。」
「呃……」
閆思弦:「……」
他後悔找什麼話題了,做個安安靜靜的美男子……呸,是司機,多好啊!何苦跟自己過不去?
這下可好,平時屢試不爽的搭訕三連接連夭折,信心大大受損。
不划算,這波虧了。
就在閆思弦在心裡吐槽時,馮笑香卻突然問道:「你是不是把張雅蘭接回家了?」
這姑娘說話時從不打個鋪墊埋個伏筆什麼的,閆思弦被她問得突然,考慮到她年紀小,還得避諱著點男女之事,一時間竟有點磕巴。
「咳咳……她只是作為當年的受害者,而且我們曾經有些交情,那個……就是暫時住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