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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經拼勁全力掙扎,就連脖子和太陽穴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了,可那掙扎卻是軟綿綿的,像沒吃飽飯。
「別費勁了。」閆思弦道:「我不傷你,你也別胡來,咱們聊聊怎麼樣?現在是什麼情況?」
突然間,仇恨的神色不見了,對方露出了懼怕的樣子,好像換了張臉似的。
不僅懼怕,還掉下了眼淚。
「我不想輸,可太難了啊……我完了,完了……誰都救不了我……我就是爛泥巴,沒人要的蟲子……我不想啊……」
「餵……你先跟我……唉我去,我又沒把你怎麼著,咱把話說完你再哭行嗎……」
閆思弦無比頭大。
他防備地慢慢起身,不再壓制那人,那人也不再還手,就還保持這原先的姿勢趴在地上,只是眼淚還一個勁兒流淌,看起來萬念俱灰。
這下閆思弦犯難了,究竟要不要把這人留在這兒?
閆思弦又問了幾句話,可那人只是哭,怎麼都不答話。
想到剛剛的槍聲,閆思弦的心又揪了起來,鬼知道這哭聲會不會把帶槍的引來,閆思弦果斷決定放棄。
「那個……兄弟,別哭了,咱們就此別過,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吧。」
說完,閆思弦扭頭就走。
走出數十米遠,哭聲漸漸聽不到了。
但他還沒有走出百米,便聽到了一聲尖叫。
充滿恐懼的尖叫。
閆思弦確定,這叫聲就是剛剛那哭包發出來的。
一個人能發出這樣的叫聲,情況一定糟透了,很可能遇到了什麼致命的危險。
幾乎是出於警察的職業本能,閆思弦毫不猶豫地掉頭,沖了回去。
回程路上,他又理了理想法:救人是次要的,先看看什麼情況,萬萬不能衝動,保命重要。
情況倒是很簡單。
剛跑回去,閆思弦便看到了有個人正騎在那哭包身上,雙手使勁掐著他的脖子。那哭包臉也紫了,眼珠子也凸出來了。
「我去。」
閆思弦飛奔上前,抬腳就去踹掐人的小子。
那是個髮型很潮的小子,年近三十的樣子,頭頂的頭髮留得很長,扎個小辮,其餘地方的全剃掉了,倒也利落。
他一側耳朵上方的頭皮上,還紋著一串英文字母。
衣服是一身登山服,要不是那滾過泥巴灰頭土臉的樣子,看裝扮倒像個遊客。
但閆思弦知道,這紋身哥絕不是遊客。 「握草你……」紋身哥被閆思弦踹了一腳,立即擺出一副要干架的樣子來,但是看到人高馬大的閆思弦,再加上哭包生死未卜,他不想陷入以一敵二的局面,他認慫了。
閆思弦的女性親屬愣是沒罵出來。
識時務者為俊傑,紋身哥顯然深諳此道,立即改口換了個既不太慫,又留有轉圜餘地的開場方式。
「握草你有病啊!」
閆思弦覺得自己真有病,因為被罵了他一點都不生氣,反倒還有點開心。
「你是正常的?」閆思弦問道。
「廢話,你不正常?」
猶如兩個傻子的對話。
然而,這樣的對話還在繼續。
閆思弦又指了指地上奄奄一息的哭包道:「你要殺他?」
紋身哥露出狐疑的神色,「你不殺?」
倒在地上的哭包長吸了一口氣,看樣子是緩過來了。
閆思弦看看那哭包,又看看紋身哥哥,再次確認道:「你,真的能正常交流?」
紋身哥沒忍住,那聲憋回去的國罵終於出了口。
「哈哈,就你了。」
閆思弦不由分說,飛快地跨上前兩步,抬手就是一拳。
紋身哥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位動手前招呼都不打,大驚失色,趕忙抬手去擋。
兩三招後,閆思弦粗略估計了一下,這個倒是懂點三腳貓工夫,王八拳掄得像模像樣,但是跟他這個散打國際冠軍當然沒法比。
沒動刀子,閆思弦在對方膝窩處掃了一腿,那人登時就噗通跪下了。
閆思弦一個反手擒拿,死死扣住了他一條胳膊。
被扣住的胳膊劇痛,紋身哥一下就沒了力氣,別說反擊了,掙扎一下都難,感覺自己那條胳膊隨時可能被廢。
「兄弟!兄弟饒命啊!大神!我跟著你行不行?什麼苦活累活都我干,你殺人我幫忙……哎哎哎呦……兄弟我不想死啊……」
眼看紋身哥也拖出了哭腔,閆思弦果斷撒手。
「不准哭!忍著!」
紋身哥一秒收了哭腔。
「哎哎,您吱聲。」
「你說說,這兒是什麼情況。」閆思弦道。
「啊?!」紋身哥下巴差點掉地上,「你不知道啊?」
說完這話,他又後悔了,似乎是怕激怒閆思弦,趕忙收起詫異道:「那個……你……呃……您……您不知道這兒的情況?那那那……您怎麼會在這兒?不應該啊……」
「我問你呢!哪兒那麼多廢話?!」
「誒誒,」紋身哥這才想起給閆思弦解釋道:「這兒是個比賽。」
「什麼比賽。」
「殺人,怎麼說呢,這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人,反正就是大家互相殺,殺完了為止,誰活到最後,誰能得到一大筆錢,保准以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真的假的?」閆思弦將信將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