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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情況?新來的犯事兒了?同學們不敢說話,只是同情加探究地目送閆思弦出教室。
「耍我是吧?」山羊鬍聲音雖低,卻惡狠狠的。
「怎,怎麼了?」
山羊鬍亮出手機備忘錄里的六位數字。
「密碼錯誤,咋回事兒?!」
「哎哎哎,我弄錯了,對不起對不起,太緊張了。」
山羊鬍臉色稍緩,將手機遞給閆思弦,「再弄錯你小子等著。」
閆思弦接過手機,透過窗戶向教室看了一眼。
教室里的同學也正好奇地看著他。
教官怎麼會……把手機遞給新來的了?沒看錯吧?
學校嚴禁使用通訊設備,教官不對學生拳打腳踢,他們就燒高香了,哪兒還敢奢望用一用教官的手機。
這人什麼來頭?
閆思弦接過手機,六位數字反反覆覆寫了刪刪了寫,在同學們看來,他正拿著教官的手機發消息——還發了半天。
見山羊鬍耗光了耐心,閆思弦便道:「讓我想想,想想啊,這卡開完就沒用過,密碼我有點拿不準。」
一想到卡里上萬的錢,山羊鬍壓下怒火,又給自己充值了一點耐心。
磨磨蹭蹭直到快要上課了,閆思弦終於敲定了六位數,將手機還給山羊鬍。
「你有譜沒譜?」山羊鬍問道。
「有有有,這回……應該沒問題了。」
「應該?」
上課鈴聲響起,閆思弦拔腿就往教室跑,山羊鬍沒辦法,只能先離開。
背誦《大學》,老師宣布下課前抽查,學生們噤若寒蟬,顯然抽查不合格是有懲罰的。
閆思弦正閉目背書——是真背,他可不想受罪——胳膊肘卻被同桌碰了碰。
同桌是個戴眼鏡的小男生,其貌不揚,瘦瘦小小,看樣子不過十一二歲。
閆思弦睜眼,盯著書,目不斜視道:「幹嘛?」
小眼鏡也盯著書。學校不允許學生之間交流說話。一旦交談被發現,就是關禁閉。
「哎,你認識那教官?」
「一親戚。」閆思弦含糊道。
小眼鏡唏噓,「那還把你送這兒來?你們家人真夠狠的。」
「沒辦法,把我爸卡刷爆了,只能來這兒躲幾天,等我爸氣消了,就回家。」
好像什麼時候回家是閆思弦說了算似的。
小眼鏡的眼睛一亮,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激動道:「那那那……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閆思弦心中一喜,魚上鉤了!
在變態的規矩下,他貿然去跟人打聽消息,別人恐怕避之不及,他只好放出魚餌,等魚上鉤。
這魚餌,正是他給山羊鬍的銀行卡。
閆思弦不在乎錢,他也並不需要收買教官得到照顧,他只是需要在恰當的時候「用一用」教官的手機,以造成「這小子跟教官關係非比尋常」的假象,有利於打探消息。
顯然,閆思弦的辦法奏效了。
「看你的書,別看我。」閆思弦提醒小眼鏡。
小眼鏡立馬轉回了視線。
「說吧,要我幫什麼忙?」
「你出去了能不能給我爺爺打個電話,把這兒的情況跟老頭兒說說。」
「爺爺?」
「嗯,老頭兒最疼我了,只有他跟我爸媽鬧,我才能出去。」
閆思弦心中瞭然,沒急著答應,而是先問道:「你進來多久了?」
「都一學期了!他們還想再給我續一學期!」小眼鏡憤憤不平地握緊了拳頭,「我已經盡力往好里表現了,可他們……」
一學期?夠久了!
閆思弦打斷小眼鏡的傾訴,「那你見沒見過一個叫張雅蘭的女生?她也被送進來過。」
小眼鏡思索片刻道:「可能見過吧……對不上名字,這兒的人……都不太熟。」
「她16歲,一米六多,頭髮……大概這麼長,」閆思弦一邊比劃一邊描述:「瘦瘦的,長得很好看,眼睛大大的,一笑起來有酒窩。」
「不會吧……」
「怎麼了?你見過她?」
「我聽說——只是聽說的啊——隔壁一班有個長得挺好看女生死了……」
閆思弦的心驟然縮緊,「怎麼死的?」
這回,換小眼鏡提醒閆思弦:「喂喂餵看著你的書啊,老師發現了!」
閆思弦收回視線,心亂如麻。
待老師不再關注兩人,小眼鏡繼續道:「就是有一天,校長和教官急急忙忙把一班的一個女生往外送——應該是往醫院送吧,後來……那女生就再沒來過學校。
有人說她死了,被教官打死什麼的,不過這些都是謠傳。」
沉默了一會兒,閆思弦又問道:「謠傳?你知不知道能從哪兒打聽到確切消息?」
「倒是有個人,你可以問問,這事兒最開始就是她嚷嚷的,不過她這個人吧……」小眼鏡躊躇。
「怎麼?」
「電傻了。」
「電傻了?電擊?」
小眼鏡嘆了口氣,「說起來你得感謝她,就是因為把她給電傻了,學校害怕再出事兒,現在不太敢用電擊了,不然你一來可不是關小黑屋那麼簡單。」
第34章 非正常少年矯正中心(2)
閆思弦倒吸一口涼氣,「你的意思是……你們都被電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