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頁
「鎖的!媽呀那裡面有人!」
「你確定門是鎖的?」
「確定,我我還推了那門一下呢,沒推開,不是有人從裡面鎖上了是什麼?」
「你為什麼推門?」
「我……」金莫寒大囧,「我本來……本來想把她帶到那隔間裡去……那個……鎖上門再辦事……」
說完這極其的隱私的想法,金莫寒倒仿佛已經突破底線,卸下了負擔。
他猶豫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決心,終於道:「好吧,我承認,我是跟著那女的進去的。」
「什麼?」
「我當時是要去方便,可是剛走到衛生間附近,我就看見一女的——就是死的那個——她在男衛生間門口鬼鬼祟祟的。
我見過男色狼,女的還真頭一次見,她長得也不賴,有意思,就躲暗處看了一會兒。
然後……我就看見她進去了。」
「進男衛生間?」
「嗯。」
「我當時也沒想那麼多,怎麼說呢,覺得有好處有樂子吧,就跟進去了。
之後的事兒,我都說過了,我一進門就看見她沖我傻樂。」
「你們兩個進男衛生間,中間間隔了多長時間?」
「呃……大概……我也說不上,但肯定很短,肯定連1分鐘……不,應該是連半分鐘都不到。
我喝得挺多,喝了酒膽子也大了,沒多想,應該是一看見她進去我就也走過去了。」
「你是從哪兒走過去的?」吳端又攤開了一張酒吧平面圖。
金莫寒伸手一指,「就這兒,這個拐角,我當時就站這兒,衛生間門口看得清清楚楚。」
審訊室外,立即有刑警聯絡留在夜店繼續勘察工作的同事,請他們進行現場模擬,以掐出一個準確的時間。
吳端雖然一時無法拿到具體的時間數值,卻也能判斷出,兩人進入衛生間的時間間隔非常短。
於是他問道:「我這麼說,你看有沒有錯,昨晚你躲在這個拐角處,看到衛生間門口的張婉晴時,她還一切正常,等你跟著她前後腳進了衛生間,她就只會傻笑了。」
「沒錯!」
「這期間沒有人進出過衛生間?」
「絕對沒有!」
「你推過那個鎖上的隔間的門,裡面有人,門一直鎖著。」
「對對對!你們應該找那個隔間裡的人啊,他肯定知……」金莫寒終於反應過來,他嗷地一聲尖叫,幾乎昏厥,「他他他……兇手!兇手就在隔間裡面!他跟我就隔了……一個破門!!!」
金莫寒的聲音無比尖利。
任何人在意識到自己跟一個殺人兇手擦肩而過時,大概都會如他這般後怕。
吳端故意嚇他,「說不定兇手現在正後悔放你一馬,等從市局出去,走路可要當心背後啊。」
審訊室外的閆思弦:你可真是只老狐狸。
金莫寒本就處在深深的後怕中,被吳端一嚇唬,抖得摸了電門一般,吳端乘勝繼續道:「所以啊,好好想想,當時那隔間裡究竟有沒有動靜,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算。」
金莫寒真哭了。
「沒有……真沒有啊……」
吳端搖搖頭,看來真問不出什麼了。
出了審訊室,見大夥各忙各的,吳端將閆思弦拽到車上,那個疑問他實在是不吐不快了。
不等他問,閆思弦卻少見地先認起了錯,「我們可能誤會人家了,張婉晴留紙條,應該是真的想探討學術。甚至,可能是求救。」
閆思弦攤開手中的紙條,只見其上是兩行娟秀的字:
有一個案例不太懂,希望跟閆老師私下交流
張婉晴134XXXXXXXX
「她應該不是我們想的那種意思,畢竟——我就直說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塞紙條留電話這種曖昧行為,有點兒奔放啊,潛台詞不就是』我想跟你一夜情』嗎?
這種行為怎麼看都像是有性經驗的人才幹得出來的,可張婉晴沒有。」
這便是吳端不吐不快的矛盾點。
閆思弦道:「我擺不正自己位置也就罷了,怎麼你也髒心爛肺,往那方面想?」
「因為……」吳端又拿出4、5張紙條,扒了兩下,從中找出一張遞給閆思弦。
閆思弦一看,有些哭笑不得。
那紙條上也是兩行字:
第一行:一樹梨花壓海棠
第二行:是個微信號
「詩是什麼意思,你能想到吧……就是這張條子一下把我給帶歪了,弄得我一看見留電話留微信的,就覺得有女生……」
閆思弦搶過話頭,「覺得有女生覬覦你的美色?」
吳端被他調侃得有些惱羞成怒,「你的,你的美色行了吧!」
閆思弦見他懊惱——因為錯過了認真對待張婉晴遞來的紙條的機會,而懊惱——趕緊收起調侃。
「抱歉。」他並不習慣跟人道歉,因此摸了摸鼻子,繼續道:「至少那小賊幫我們還原了案發時的大致情況。
他說他看到張婉晴在男衛生間門口鬼鬼祟祟,這一點尤為重要。
男衛生間裡有什麼,讓張婉晴如此點擊的?
我們先假設張婉晴發現了男衛生間裡有某種狀況,某種令她在衛生間門口徘徊,甚至要進去一探究竟的狀況。
這種狀況顯然相當危險,否則她就不會喪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