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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思弦笑道:「你不著急就行。」
「我?」
「我知道那汝窯瓷碗是怎麼丟的。」
吳端驚訝得長大了嘴巴,半天沒合上。
「喂,午飯露出來了。」閆思弦道。
「你說什麼?你知道……那那那東西是怎麼丟的?就憑我剛跟你講的那些……你就知道了?」
閆思弦並不急著回答吳端問題,而是問道:「爸爸不能說話,究竟是誰著急?」
吳端吃癟。
果然,坑人者人恆坑之。老話就是有道理。
吳隊長當即決定以厚臉皮應萬變。
他捂著側腹部傷口的位置道:「我不管,我是傷員,傷員幹什麼都對。」
「吳隊……你這西子捧心……嘖嘖嘖,太陽剛了點吧?」閆思弦大笑。
吳端也跟著笑,兩人這才終於從那惶恐中緩過了神,放鬆了神經。
「你騙人的吧?」吳端道:「你根本不知道汝窯瓷碗怎麼丟的。」
「不能算騙,」閆思弦道:「我已經有思路了,等見了人,再具體跟你說。」
「好。」
「不過現在,我有幾個問題。」
「你說。」
「兇手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至少警方沒找到痕跡,所以,這案子裡唯一能指向書記的證據,就是那封預告信函,對嗎?」
「沒錯。」
「那老外是在什麼情況下,如何拿到那張落款是』書記』的預告信函的?」
「他說不清。那封信裝在一個牛皮紙信封里,就是……突然出現在他的大意口袋裡。」
「突然?」
「他晚上10點多下的飛機,下飛機時候曾把手揣在口袋裡,可以確認那時候口袋裡還沒有東西。
下飛機後老外沒出航站樓,而是直奔酒店,回到酒店脫掉外套的時候,他發現有一邊口袋有點鼓,一摸,是個捲起來的信封。打開一看,正是那封信。」
「可以排除計程車了,賊不會為了送一封信而假扮計程車司機長時間跟目標相處,會被記住臉,風險太大,只可能是在機場,或者酒店大堂送信。時間很短,機會轉瞬即逝。
這說明什麼?說明老外入境之前,就已經被盯上了。
所以,知道他要來中國,知道他是來賣古董的,有多少人?」
「很多。」吳端嘆了口氣,「至少這消息在收藏圈兒里傳開了,就連國家級的博物館都有關注這件寶貝。」
這顯然超出了閆思弦的預料。
「國字頭的單位一露面,直接下了一份禁止個人買家抬高物價的紅頭文件……雖然並沒有明令禁止個人買家參與競價,但有些事兒不用明說對吧?
說難聽點,這就是打著讓國寶回家的名義,占人家便宜唄,個人買家花自己的錢把國寶買回來,難道就不是讓國寶回家了?
反正,這做法的效果著實不怎麼樣。據老外自己說,他當時已經有了不賣的念頭。
東西肯定是好東西,全世界現存的汝窯不過數十件,能夠流通的鳳毛麟角,你只要能拿出一件來,漫天要價吧,有愛這玩意兒的人,砸鍋賣鐵也要買。賤賣,實在虧得慌。
可要是不賣,一來,已經露了東西,不知道會不會惹上麻煩,二來,東西真要帶回去,也有風險——咱們國家對文物出境的管控相當嚴格。帶進來容易,想帶出去,那可有得一番鬥智鬥勇了。
進退為難,老外在國內耽擱了有十幾天吧。這十幾天裡他當然也沒閒著,私下裡還是見了一兩位膽大的個人買家。
然後就如你所知,東西莫名其妙不見了。」
閆思弦又問道:「警方應該圍繞書記開展了一系列調查吧?」
「並沒有。」
閆思弦有點懵,不過很快他便反應了過來。
「這不會是書記的開山之作吧?那時候警方根本不知道書記是誰,僅僅根據一張紙條,查無可查,是嗎?」
吳端點頭,閆思弦「嘖」了一聲。
「一個賊,有這樣的開山之作,起點是真的高,怪不得在道上聲名赫赫。」
「不僅聲名赫赫,還很神秘,從來都是獨來獨往,之後他又做過幾樁大案,因為現場實在沒有線索,警方只好動用一些特殊手段,諸如讓線人打聽消息,或者跟獄中的罪犯打聽消息,結果沒有一個人聽說過書記的名頭。
甚至,書記之所以在江湖上聲名赫赫,正是因為警方的打聽,他的存在根本就是從警方口中傳到道上去的。
自那以後各種傳聞不斷,書記被吹上了天。」
「有點意思,」閆思弦有些興奮地交替著將兩手拿下方向盤,在褲子上蹭著手心,「很久沒接過這麼有挑戰的案子了……那麼,接下來說說他是怎麼落網的吧,我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第403章 俠盜(4)
「都告訴你了還有什麼意思。」吳端靠在椅背上,眯著眼睛,看樣子是吃飽了要犯困。
這麼靠了一會兒,他掙扎著坐直了,拍拍肚皮,沮喪道:「不行,這傷養得我生活奢侈精神腐化,得改,明兒開始我跟你一塊健身……那什麼,不用勸,我心裡有數,劇烈運動做不了,簡單的復健運動還是沒問題的。」
閆思弦「哈」了一聲。
「你笑什麼?」
「我就是……一想到你在健身房做廣播體操……哈哈哈……用不用給你放一首時代在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