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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試著查了一下這號碼的歷史登錄設備,以及歷史登錄的IP位址。
行動裝置的IP位址查起來比較麻煩,因為是由就近的基站分配的隨機IP位址,偶爾出現信號中斷之類的情況,IP位址還有可能發生變更,但好在我發現了一個常用的IP位址。
簡單點說吧,就是登陸QQ號所用的手機常連的wifi被我發現了,根據那個IP位址,我找到了一個物理地址。」
「神秘人的住處?」吳端問道,
「是。」閆思弦接過話頭,「可惜派去偵查的弟兄反饋,人已經走了,空房一間,等會兒散會了我要過去看看具體情況,一塊嗎?」
吳端連連點頭,「嗯嗯,一塊。」
閆思弦道:「人雖然還沒找著,不過盯梢的兄弟已經開始聯絡房東,也在走訪周圍鄰居,還調了附近監控,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有所收穫了。」
「監控……監控……」吳端翻了兩下筆記本,對圖偵組組長道:「監控有發現嗎?」
圖偵組長從閆思弦那兒接過投影連接線,連上自己的電腦,「有些發現,直接看吧。」
只看了一眼視頻縮略圖,眾人就知道,那是世紀廣場內的監控。
「這個人,注意,」圖偵組組長以紅外線筆指了一下視頻畫面角落走出來的一個人。
那是個穿著黑色呢子風衣的男人,中等個頭兒,視頻里只能看到個背影。
無論穿著,還是那股行色匆匆的勁兒,都會讓人覺得他只是個在在附近工作的白領。
唯一能夠引起刑警們注意的,是他的目的地。
六樓,吳亦彥跳樓的那處平台。
「我要往前拖了,注意時間。」圖偵組組長道。
他將視頻進度條向前拖了20餘分鐘,繼續道;「之前我們做了統計,去露台的客人,停留時間基本不會超過10分鐘,因為那兩天實在太冷了,而且露台只有五個冰雕,還都不大——畢竟不是一個專門的冰雕展覽……實在沒什麼能吸引客人長時間停留的東西,拍幾張照片而已,10分鐘足夠了……」
閆思弦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然後他低頭,以拳擋嘴,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他沒記錯得話,某天偶然從辦公室窗口向下看了一眼,看到那個光禿禿的露台,隨口跟匯報工作的運營部調侃了兩句,禿頭露台真難看之類,沒過幾天冰雕就擺出來了,原本冬季不對外開放的露台也開了門。
不會是他一手給吳亦彥提供的跳樓地點吧?帳算了一圈,怎麼還算到自己頭上了呢?
當然,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只在腦子裡轉了一小圈,就被閆思弦摁死打散。
他繼續看著投影上的監控錄像。
「……首先是時間,目標人物在露台停留的時間明顯比在其他客人久,然後是他帶的東西……注意看,就是這兒……」
目標人物從露台回來,這次監控拍到了正面。
他低著頭,還戴了口罩,依然看不出面部特徵,但可以確定的是,他衣服里藏了什麼東西。
因為開門時門帘很沉,他一隻手開門,另一隻手捂著自己的風衣,只能用身子去擠兩塊門帘中間的一條縫。
風衣前襟被門帘蹭開了些,便能看到,他抱在懷裡的似乎是某種呈圓柱體的金屬工具。
圖偵組組長眼疾手快地暫停了視頻,又用紅外線筆指了一下目標人物。
「我們找了幾位工人幫著辨認,得出了一個比較一致的結果,這是一種上螺絲的工具,也可以將上緊的螺絲擰下來,而且是專門用來擰建築外框架玻璃幕牆上螺絲的工具。
簡單點說,用以固定玻璃圍欄的螺絲之所以鬆動,很可能就是他帶著工具去擰的,正因為他在擰螺絲,所以才在露台上停留了比普通客人更多的時間。
還不止這個……」
圖偵組組長又切了另一段視頻。
「第二天——也就是吳亦彥跳樓的當天——一大早這人又來了,拎著一個飲料瓶,注意看他手裡的飲料瓶,淺黃的液體,跟瓶子也算搭,至少在監控里看,會以為是茶飲料。
上露台之前有一整瓶,出來以後瓶子裡的東西少了一截。我們懷疑那是油。」
「能追蹤這人的來處和去處嗎?」吳端問道。
「追蹤了,但每次他出了商場之後,就會消失在監控盲區……」
吳端一手揉著自己的眉心,此刻他的眉心已經擰成了一個大疙瘩。
不會吧,線索又斷了?
「那吳亦彥和王博昌家小區的監控呢?」吳端不甘心地追問道:「既然神秘人能把紙條和照片送到他們家門口,監控應該能拍到吧?」
「我們排查了最近一個月出入過這兩家樓門的所有人,交叉比對,確實發現了同一個人——比對體型、步態,和出現在商場的是同一個人。
但都是同樣的問題,看不到面部特徵,而且他會消失在監控盲區,他好像……該怎麼說呢,我也是頭一回遇到這種能三番五次脫離視頻監控的人,他好像對咱們的天網系統特別了解,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相關的從業人員。」
「消失……消失……」閆思弦眯起眼睛,玩味著這個詞。
吳端則對圖偵組組長道:「還有什麼發現,你都說了吧。」
「沒了,世紀廣場、吳亦彥家、王博昌家小區的監控,我們都過了好幾遍,再沒什麼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