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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陳兆榮要求派』他們』來幫忙的?」
「是。」
吳端再次撥通媒體的電話。
「吳先生,請問……」
吳端直接打斷對方,「陳兆榮曾經往墨城派過人,以協助唐宏旗,目的很可能是對付小閆。
我要陳兆榮的所有通話記錄、社交軟體聊天記錄,還有最近一個月他見過的所有人,查他派過來的人究竟是誰。」
「好,我這就查。」
高鴻傑知道自己上當,並未表現出過多的情緒,被人抓了小辮子,處處掣肘的情況他只能忍著。
吳端反倒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我說話算話。」
高鴻傑嗤之以鼻。
閆思弦已失蹤近12小時。
期間貂芳打電話來通報了一個壞消息:在閆思弦失蹤現場——也就是他家地下車庫——發現了他本人的血跡。
一小灘,外加幾個血腳印。
貂芳推測,閆思弦腿部受傷,可能傷及靜脈。
這個消息讓所有參與案件偵破的人,又多了幾分糾結。
受傷?靜脈?
然後又追著兇犯的車穿越了半個墨城?
吳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看了一下手機上的時間。
閆思弦最近一次跟韓粟聯絡,是在兩個半小時前,距離閆思弦受傷近10個小時。
包紮了吧?止血了吧?一定……吧?
一定的,不然撐不了這麼久。
將高鴻傑交給張明輝看管,並約定好閆思弦獲救後立即放人,並不真的立案,吳端就火急火燎地要駕車回墨城。
張明輝不放心道:「你連軸轉了多久,我派個人給你開車,路上睡會兒吧。」
吳端沒拒絕。
臨走,張明輝又道:「萬一……萬一小閆有什麼事兒……你打算怎麼處理高鴻傑?」
「他不會有事!」
張明輝張了張嘴,最終只點了下頭,「嗯,不會有事。」
吳端坐上後排座位,張明輝往車裡塞了兩包蘇打餅乾,又囑咐道:「路上吃兩口,攢點力氣才能救人。」
弄得吳端有點不好意思,就差高歌一曲「啊這個人就是娘」了。
張明輝派來開車的刑警沉默寡言,一看就是那種埋頭幹活的老黃牛,各部門都賊喜歡的勞動力。
對方不說話,吳端只象徵性地詢問了兩句,知道了對方外號斧子。
斧子。
聽起來是個狠角色。
但吳端沒在這人身上花更多心思,他在腦海里將所有事情過了一遍,確定帝都之行已經盡了人事,再沒有他能努力的地方了,便開了一包餅乾吃起來。
沒胃口,但他強迫自己必須吃。
不吃人會垮,他還不能垮,閆思弦還等著他救。
好在,不久後馮笑香便傳來了消息。
「吳隊,綁匪身份查到了!」
這是今天第一個令吳端振奮的消息,他忙問道:「怎麼樣?」
「是陳兆榮雇凶!他承認了!」
「好!詳細說說!」
「是這樣,北吉市警方突審了陳兆榮,唐宏旗死後,陳兆榮一度情緒崩潰……怎麼說呢,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所以警方問什麼,他都交代了。
據陳兆榮供述,唐宏旗頭到達帝都時,並沒有急著去見高鴻傑,而是托關係打聽了一下形勢。
這一打聽,他們便得知,在閆哥的帶頭下,許多製藥企業紛紛捐藥,以搶占市場。
這些製藥企業肯慷慨解囊,也是有條件的:嚴懲長天製藥。
他們是抱起伙來,拿出了務必將長天製藥從行業壟斷的地位上拉下來的決心,就等著看它破產倒閉了。
倒一個長天製藥,對主管單位來說,不是問題,可誰也說不準,上頭會查到什麼程度,萬一查的不止一家藥廠呢?陳兆榮、唐宏旗等北吉市上級主管單位的實權領導,會不會跟著遭殃?這誰都說不準。
他們恨死閆哥了,覺得要不是閆哥挑事,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陳兆榮聽唐宏旗匯報了閆哥的所作所為,起了殺心……
還有就是……高鴻傑剛剛可能跟你說謊了。」
「說什麼謊?」
「根本不是暗示!
唐宏旗找高鴻傑托關係,高鴻傑明確點出,最開始舉報長天藥業的,並不單單只有長天藥業內部的一名高管,高管背後還有人——就是閆哥!」
「你的意思是……長天藥業的事兒曝光,閆思弦是推手?」
「反正陳兆榮是這麼說的。可能閆哥真的幹了什麼,也有可能,高鴻傑故意挑唆,好借刀殺人。
他這麼一說,新仇加舊恨,閆哥自然就成了陳兆榮他們集火的目標。
再者,為了爭取轉圜的餘地,這些人必須打破閆哥和政府簽訂的合同。
總之,陳兆榮自己承認了,他的確雇兇殺閆哥。」
「他雇的人,身份確定了嗎?」
「李鐵,83年生,當過兵,在部隊時,多次獲得格鬥比賽冠軍,退伍後以給人當保鏢為生——是那種跟違法犯罪掛鉤的保鏢,說難聽點,就是幫人打架。
後來因為打架還被判過刑。
李鐵和付豪是在牢里認識的,倆人是舍友,在牢里的時候,付豪就是李鐵的跟班小弟。
李鐵從陳兆榮那兒接了活兒,帶上了付豪這個跟班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