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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機智的伴娘道:「白雲,別瞎整了,快蓋上吧,黑土等會兒就來了。」
新娘被她逗得向後躺倒笑著,她一往後,腦袋就要碰上那牛皮紙提兜兒,於是一名伴娘伸手將那提兜兒往邊上挪了一下。
兩人將那一小段視頻反覆看了幾遍,吳端覺得沒什麼頭緒,有點病急亂投醫地問道:「要不咱們再分別跟伴娘們聊聊,就從這個碰過提兜兒的開始。」
閆思弦揉著因為長期坐在電腦前而有些酸痛的脖子,「好。」
閆思弦是通過婚慶公司記錄的聯繫方式聯絡到那名伴娘的,她聽說對方是警察,又聽說在調查馮輕月婚禮上丟失的項鍊,很是詫異,顯然這是伴娘姑娘第一次聽說項鍊失竊的事兒。不過她立即表示願意配合,隨時可以跟閆思弦見面。
有貴重首飾丟失的消息,令她既誠惶誠恐又有些興奮。
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的那種興奮。
閆思弦聯絡對方時,他已經到了這伴娘的單位門口,那是一家國字打頭的企業。
既然對方肯配合,閆思弦便要求立刻見面。
一開始他還擔心姑娘不能在工作時間出來開小差,顯然,他多慮了。
在說好了立即見面後,閆思弦又叮囑姑娘務必對馮輕月保密,以任何形式向馮輕月泄露他來詢問過她的事兒,都可能有非常嚴重的後果。
姑娘很快便出現在了單位門口。
從她的穿著打扮來看,顯然生活條件十分優渥,但還沒法跟馮輕月比,來之前她應該已經對馮輕月婚禮當天丟失的珠寶有了個大概估計。
三人來到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館。
一落座,閆思弦便單刀直入地播放了那段他與吳端反覆看過的視頻,並問伴娘姑娘,「你動過這個提兜兒,還有印象嗎?」
「嗯。」伴娘的大眼睛裡滿是迷茫,「怎麼了?」
「還有誰動過這提兜兒,你記得嗎?」閆思弦問道。
「怎麼可以有印象,誰會留意那個啊。」
倒也在理。她又問道:「不會吧?小月月丟的項鍊就那這裡頭?」
小月月自然是指馮輕月,她的朋友們喜歡這樣叫她。
「嗯。」閆思弦道。
伴娘的大眼睛裡更加迷茫了,還有不可思議。
「開玩笑的吧?」她微微提高了聲音,「這麼隨意的嗎?她那種酒店房間,我沒記錯得話,衣櫃裡應該有保險柜啊,怎麼不放進去?」
這顯然也是閆思弦想要知道的。
他問過馮輕月同樣的問題,馮輕月覺得馬上就要戴了,這麼一會兒難道還能丟?再說真的很難看出那個普普通通的提兜兒里裝著項鍊啊。
總結起來就是,馮輕月壓根沒想那麼多。
當然,警方沒有義務滿足這個姑娘的好奇心。
閆思弦思索了片刻,問道:「你拿起這個提兜兒的時候,覺得重量怎麼樣?」
「重量?」姑娘想了想,「挺輕的啊,我還問小月月呢。家裡給她帶的防寒衣物跟她的禮服也太不搭配了,怎麼著也得弄個古代樣式的披肩大氅之類的。當時還有別的伴娘開玩笑,說搞什麼大氅,以為小月月是座山雕啊?」
閆思弦問道:「你們還就那個提兜兒討論過?」
「也不是討論吧,就是說笑了一兩句。」姑娘啜了一口咖啡,見閆思弦沒接話,便講述起了細節:「當時,我一進小月月的房間就看見那兜兒衣服了,我以為是家裡給她帶的——其實我出門的時候還猶豫過,要不要幫她帶一件衣服,畢竟她要站在門口迎接參加婚禮的親朋好友,那天多冷啊,對吧?
她當時已經穿上禮服了,中式的,特別好看,我有點好奇她等會兒回穿個什麼禦寒,就湊到提兜兒跟前看了一眼,然後就問了她衣服的事兒。
特別簡短,說笑兩句而已。
那個提兜兒,我也只是稍微拿起來一下,小月月說別管它,我就放下了,再沒想過看裡面的東西,畢竟……亂翻別人東西挺沒教養的,對吧?」
閆思弦點頭,他眼中閃過了些許興奮的光芒。
伴娘繼續道:「在那之後,直到你在視頻里看見的,我怕那紙袋把她髮型弄亂了,就挪了一下。就這樣而已啊。」
「所以你總共動過那個提兜兒兩次?」閆思弦問道。
他的手在桌下摩挲著自己膝蓋處的褲子。
「是。」
「第一次是你剛一進入酒店房間的時候。」
「對。」
「第二次是新娘的父母馬上就要過來的時候。」
「差不多吧,我記得……那之後可能也就過了幾分鐘吧,小月月父母就來了。」
「那這前後兩次,你有沒有感覺到牛皮紙袋的重量有什麼變化?」
「嗯……」姑娘皺眉仔細回憶著,「應該沒有……我覺得沒有。」
閆思弦的目光變得熱切,不僅是他,吳端的身子也向前傾了傾。
「請你務必仔細回憶一下。」吳端開口道。
「真的沒有……當時……反正給我的感覺就是個挺輕的裝衣服的袋子,我實在感覺不出來重量有什麼變化。」
「輕?」閆思弦道:「你第一次提那個提兜兒的時候,也覺得輕嗎?」
「是啊。不過我是真沒留意,畢竟……關注點不在那上面,反正現在回想起來沒覺得重量有什麼異常,但也有可能是我感覺不准,要不……」伴娘姑娘猶豫了一下,又搖頭道:「算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