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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貂芳道:「你們是怎麼評判胃內容物的形態的?」
貂芳停下手中的實驗,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閆思弦將問題說得更詳細些,否則她沒法回答。
「我的意思是,他吃掉了一整塊手撕麵包——從包裝袋來看,那玩意兒可不小,但他只喝了小半瓶可樂,只有幾口的量。所以,他的胃內容物是不是相對比較……粘稠?」
「並沒有。」貂芳搖頭,「正相反,他的胃內容物非常的……稀。我採集的時候感覺他喝了很多水。」
閆思弦點了下頭,皺眉出了法醫辦公室。
吳端快步跟上,問道:「怎麼突然問這個?你有發現?」
「只是突然想到,他吃了那麼大一塊麵包,不渴嗎?為什麼可樂剩了大半瓶。」
「他喝水了,在我們沒看見的地方!」吳端道。
這個困擾兩人的問題很快便有了答案。
審訊室,面對警方的問題,許朗侷促且莫名其妙。
「水?嗯,他喝了……就在衛生間門口那個自助飲水機——我一直搞不懂機場為啥把飲水機放衛生間門口。
老王在衛生間洗鼻血的時候,我就跟他道歉了,我還說讓他別跟我計較,再多干一陣子,等我找著能接手他這活兒的人,他再走。他還答應了。
我倆一塊出的衛生間,我去上班,他去飲水機那兒拿了一個一次性紙杯,應該是排隊等著喝水呢吧……不過我沒多看,我就直接回崗位了。」
之後的小插曲警方已經通過機場方面了解:警方通知機場,可能有投毒事件,機場立即回收了自助飲水機等可能被投毒的公共設備。
因此,吳端和閆思弦兩次去現場,還特地檢查了王建文去過的衛生間,卻沒發現自助飲水機。
「空缺的那一環補上了。」閆思弦道。
吳端想的卻是另一個問題,「哎,你說這王建文,光是從葉簇那兒敲詐的錢,就上百萬了,一瓶可樂捨不得喝,忍了一路等著喝機場的免費純淨水,日子過得也太精細了。」
閆思弦聳肩,「興許他不愛喝甜的呢。就拿你來說,我從沒見過你喝礦泉水和白開水之外的東西。而且,那瓶可樂是包車的妹子給他買的,不是他自己買的。」
吳端思忖道:「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他在自助飲水機喝水的時候,有人往他杯子裡下了毒。這麼看來,還是許朗的疑點最多。」
「動機不足,」閆思弦搖頭道:「許朗跟王建文的是臨時衝突,王建文鼻子裡殘留的鼻血也證明,倆人確實動手了。
這跟下毒前後矛盾。
下毒需要充分的準備,至少得提前弄到氰化鉀,是典型的預謀犯罪。
有預謀的罪犯不會衝動行事。在投毒前跟被害人打一架?那不等於直接跟警方說『我有嫌疑快來查我啊』。
我反倒覺得,可以排除許朗的嫌疑了。」
吳端沉默思索,沒有接話。
閆思弦拍了拍他的肩膀,「再等等看吧,小賴不是去走訪周達了嗎?看他那邊會不會有突破。」
賴相衡回來的時候,有些垂頭喪氣。
「周達在外地拍戲呢,經紀人倒是沒跟過去,但經紀人也不在墨城,在帝都,只能趕明兒早上的動車了,要不分頭行動?」
「不用了,只見周達一個人就行。」閆思弦道:「從轉帳記錄來看,只有周達的個人帳戶向王建文轉過錢,他應該還沒告訴經紀人。」
「那我訂票。」賴相衡道:「不過,周達這次拍戲的地點,是北方老林子裡,下了動車還得開大半天車,一來一回少說得三天。」
閆思弦攔了賴相衡一下,「那別訂票了,坐我飛機吧。」
閆哥的私人飛機!
賴相衡的腦海中只剩下這麼一個念頭。他怎麼都沒想到的是,閆思弦這次要帶自己一起出差。
「什麼都不用帶了,小賴,咱們現在就走。」
「啊?我我我……」賴相衡一時語塞,「不是……那什麼……老大……」
賴相衡看向吳端。
閆思弦直接道:「吳隊傷還沒好,不適合長途出差,這趟咱倆去,爭取明天這時候回來。」
吳端也愣住了,他沒想到閆思弦會突然決定分頭行動,且沒有提前跟他商量。但在賴相衡面前,他不好反駁閆思弦的決定。他知道,閆思弦正在努力適應大家,希望能夠服眾。他不該拆他的台。
最終,吳端只道了一句:「那你們注意安全,到那邊來個電話。」
直到被閆思弦帶上一架私人直升機,賴相衡才如夢方醒。
他先是環顧一圈,適應了巨大的耳麥,「餵」了一聲。
耳麥里傳來了閆思弦的聲音,「別摘,耳麥一直戴著,噪音太大。」
「哦哦。」賴相衡趕忙將準備摘耳麥的手放下來,並對閆思弦的「豪」表示了讚嘆。
接著,他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個……閆隊,你是不是跟老大吵架了?意見不合啊?」
「老大?」
「就是吳隊。」
「你倒會挑稱呼。」
「稱呼可是門學問。」
「哦?」
閆思弦發現,跟賴相衡聊起天來,他也自動開啟了捧哏模式,賴同學還真是天賦異稟。
「你看,以前大伙兒都喊你閆副隊,帶個『副』字,多不好聽……當然了……」賴相衡指了指私人直升機,那意思是「你這麼有錢,八成不會在一個稱呼上較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