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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得地上的東西被掩埋了大半。
縱然如此,見到殉葬的東西後,眾人還是愣住了。
「這……這是……鳥?」有刑警忍不住發問。
地上的一副骨架極大,僅是其露在土沙外的部分,就和馬一樣大,它的骨骼鋪滿了整個殉葬坑。仔細看會發現那東西長著尖嘴,利爪,翅膀位置還有尚未完全腐化的羽毛。
羽毛雖然歷經千年,卻紅彤彤似火,手電光一照,反射出色澤艷麗的光華,又長又柔軟的樣子。
吳端對鳥類並不了解,但他曾在動物園見過孔雀開屏,只覺得孔雀尾巴上的羽毛與之相比也要黯然失色。
陪葬坑的幾塊牆磚上刻有文字,閆思弦問邵公能不能看懂,邵公道:「說是神鳥,中山國公主坐化後,這隻神鳥從天而降。
原來她的神仙夫君便是神鳥。
神鳥留下旨意,說其肉身與愛妻合葬,之後便在中山國公主的肉身旁俯衝撞地十餘次,至死方休。
擺脫了肉身桎梏後,神鳥與愛妻魂魄一同飛升……」
想到一人一鳥結為伴侶,吳端便覺得一陣惡寒,不禁吐槽道:「合著中山國公主嫁了個鳥人。」
邵公大大地搖頭,「不可胡言不可胡言啊,不敬墓主,要遭殃的……」
吳端面上做出一副受教了的樣子,心中卻在瘋狂吐槽:你個盜墓賊跟我聊敬重死者?等你進了監獄,要不要開個普法講座啊?
閆思弦卻提出了質疑:「神鳥說要合葬,可看這情況——骸骨被隨便堆在地上——這明明是殉葬,跟合葬根本就是兩碼事。」
邵公卻指著墓室塌陷的地方道:「是合葬的,棺槨齊全,只是全被埋了,這鳥屍也是從棺材裡拖出來的。」
閆思弦一愣,指著那塌陷處問道:「那陳水火他們……」
邵公點頭,「也埋裡頭了。」
閆思弦立即上前,觀察起塌陷處的情況,只見大量細沙,便又問道:「流沙機關?」
邵公點頭道:「墓室兩側和頂上全是細沙,開館後不久,牆就塌了,流沙湧入,所有人都被埋了。
你看到的不過是這間墓室的冰山一角,一點用來放鳥屍的地方而已,其實墓室很大,陪葬的東西都在裡頭呢,也被埋了。」
邵公這話顯然有所保留,至少,觸動機關的事兒就有可能是他幹的。
閆思弦看著黃沙失神片刻,道了一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刑警們解開身上的繩子,開始挖沙子。
眾刑警拿出隨身攜帶的摺疊鏟,分成兩撥輪換著挖,一撥人挖掘沙子時,另一波人則負責看守邵公等人。
沙子柔軟,很快便挖開了一大片,發現三具屍體。
三人窒息而亡,口鼻中灌滿了沙子,眼珠外凸,滿臉的恐懼不甘。
閆思弦問道:「認識他們嗎?」
邵公見了死相如此可怖的屍體,也不免心中打顫,哆哆嗦嗦看上幾眼,答道:「是陳水火的人。」
他們在旁等了片刻,見眾人沒有停止挖掘的意思,小邵便試探地問道:「地方幫你們找到了,可以放我們走了吧?」
「急什麼?」閆思弦道:「你就不想看看陳水火究竟死了沒?」
「我們不關心這個,朋友,還是有緣再見吧。」
閆思弦:「一起下墓,還是一起出去得好,我還擔心你們在背後使絆子呢。」
小邵看向邵公,邵公似乎早料到了這個結果,並不說話,小邵只好閉嘴。
挖掘工作持續了近三個小時,期間留守地面的刑警下來過兩人,他們沿著繩子找了過來,見下墓的同伴一切安好,放下心來,回去通風報信了。
趁挖掘的工夫,吳端憂心忡忡地對閆思弦道:「也不知道文佳大師跑哪兒去了,你說,他不會真出事了吧?」
閆思弦:「萬一找不著他,你打算怎麼辦?」
「上報,讓上頭趁早多派人搜山吧。」
「那你自己呢?」
吳端沉默了一下,「紀律處分肯定跑不了,大概……停職什麼的,可能丟工作吧。」
「要不要考慮給我打工?五險一金包吃包住上五休二……」
吳端是真的擔憂,沒心思開玩笑,不接話。
閆思弦便繼續道:「我覺得文佳不太乾淨。」
「你的意思是……?」
「他可能也是個盜墓的……或者曾經幹過這營生。」
吳端細想與文佳大師接觸的種種細節,從他一進山就有意拉攏夏洛克,到他一次不錯就找出了中山國公主墓大體位置,再到他偷偷離隊,越想越覺得像是那麼回事,深以為然。
閆思弦繼續道:「所以你不用太擔心,那傢伙應該是個老手了,連防毒蟲都有一套辦法,沒那麼容易中招。就算他真掛在這兒,也怪不到你我頭上,誰讓他自己貪心不足。」
吳端嘆了口氣,「話雖這麼說,可終歸是我們把人請來的,要是我們不找他……」
「這可不好說,」閆思弦道:「我托朋友問這個事,原本想著能找個高人指點一二就不錯了,並沒指望有人會跟我們一起進山。
畢竟風險大,錢少,而且下墓這種事多少總有些晦氣……所以,誰知道文佳會不會是毛遂自薦呢?
況且,你還記得那天晚上嗎?有兩個人跟著咱們。」
吳端一怔,「你你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