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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的調查?」吳端問道。
「嗯,當時好像沒報警吧?」茶杯大叔的目光看向其餘幾位老師,大家均是搖頭。
「沒報警,怕事兒鬧大了丟人麼。」一名老師答道。
「……等我們回來,事情就已經……那樣了……說真的,我們啥也沒看見……」
吳端打斷他的推脫,道:「蔣老師是那樣的人嗎?」
「啊?」
「我的意思是,他是那種會對未成年女生下手的變態色狼嗎?如果他是,你們每天跟他在一個辦公室,每天都能看到他跟學生相處的方式,應該能發現些端倪吧?」
「這……」茶杯大叔又開始看其他人。
吳端注意到,有一名中年女老師低頭皺眉沉思,似乎陷入了記憶檢索中,其他人則大多一臉茫然。
抬頭迎上吳端的目光,那女老師受了些鼓勵,開口道:「我覺得他不是,沒什麼異常啊,而且蔣老師對學生是出了名的……」
茶杯大叔可不希望數學教研組發出什麼不妥的言論,趕忙接道:「話可不能瞎說,你別因為老蔣幫過你一兩次,就替他找藉口。咱們得客觀,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被教研主任一說,那女老師低了頭,退到一邊,看樣子是不打算再開口了。
「那蔣老師是怎麼為自己解釋——或者說辯解——他怎麼說的?」
「還能說什麼,啥也沒幹,冤枉,就這些唄。」
「細節呢?當時辦公室里究竟發生了什麼,如果他是被冤枉的,總能講出一些細節。」
「那可沒跟我們說過。」茶杯大叔道:「其實吧,當天蔣保平就停職了,他一停職,我們見得也就少了。
課停了,人就不在辦公室待了嘛,來學校也是直接去教研樓接受調查。
估計他自己也抹不開面子,躲著我們呢,更躲著學生,學生們都想打他呢。
出事兒以後我總共只見過他一回,就是解聘通知下來以後,他來辦公室收拾東西,見了確實挺尷尬的。」
「那個說蔣保平猥褻自己的女生,現在什麼情況?」
「轉學了,學校給她家賠完錢,就辦轉學了……呦,轉哪兒去了?」茶杯大叔又去問其他老師。
老師們紛紛搖頭,表示並不清楚女生的去向。
「她的名字。」吳端道。
「蕭曉,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蕭,春眠不覺曉的曉。」
吳端咂麼了半天,才把倆字從詩詞裡擇出來。
名字,加上曾經讀過的學校,足夠馮笑香查出這女生的下落了。
「除了蕭曉,蔣保平還跟什麼人有矛盾?」吳端問道。
大家面面相覷。
一開始,大家詫異於那樣一個熱忱的老實人怎麼會跟人鬧矛盾,後來,茶杯大叔先反應過來,他不明白,吳端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是來調查猥褻案的嗎?怎麼又扯到別人了?發生什麼了?
但他沒多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他的處事原則。
問話時,吳端一直在觀察其他人的反應,發現大家都比較迷茫,唯有那開口說話又被領導鎮壓的女老師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估摸著問不出什麼了,吳端向老師們告辭,並給閆思弦發了一條消息,告訴他這邊的事兒已經完了。
很快,閆思弦也出了教研樓門。
「你那邊怎麼樣?」吳端問道。
「老油條,警惕著呢,嘴緊得要命,靠詐肯定不行。你呢?那幫老師好搞定嗎?」
「信息很籠統,不過,等等看吧,或許有一個人肯幫咱們。」
第478章 無憂谷(8)
校門口,兩人坐在車裡安靜等待著。
車的隔音效果很好,因此他們沒聽到最後一遍下課鈴聲。
不過,陸續有學生走出校門,說明已經放學了。
先是小學生,陸陸續續,三三兩兩,打打鬧鬧,等在門口接孩子的家長若是看見自家孩子今兒出來得早,無不鬆一口氣。
十幾分鐘後,人流開始洶湧,歡樂的氛圍愈加濃烈,用一句小學生作文里常用的形容:同學們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放學時幸福的笑容。
吳端嗤笑一聲,「哎,你說,咱們小時候是不是也這樣兒?」
「哪樣?」
「上學如上墳,放學如放瘋。」
閆思弦也樂了,「我這種沉迷學習無法自拔的孩子可沒有。」
吳端撇嘴,「你是沉迷扯小姑娘辮子吧?」
這麼說著,吳端還真眼尖地看見了一個扯小姑娘髮辮兒的小男生,個子矮矮的,一二年級的樣子。
他拍著閆思弦的胳膊,示意對方趕緊看,好像少看一眼就吃了大虧似的。
「哎哎哎,那不會是你失散多年的兒子吧?」
「我去。」
閆思弦也試圖找一個像吳端的,卻發現光靠眼看,哪兒能看出毒舌嘴賤這種特質,只好認輸。
小學的孩子出來得差不多了,初中部也放學了。兩人嚴肅起來,觀察著和學生一起出校門的老師。
很快,吳端發現了那名欲言又止的女數學老師。
他猶豫了一下,對閆思弦道:「校門口很容易被她同事撞見,咱們別給她惹麻煩,跟一段,等人少了,再找她聊。」
「好。」
於是閆思弦發動了車子,遠遠跟在女老師的電動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