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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欺負我心軟,三天兩頭來鬧事。
後來同事們都說這樣不行,都離婚了還養個蛀蟲,算怎麼回事兒。
我就狠下心,余越來了,我死活不給他錢了,他鬧,同事就幫著趕他,鬧得狠了就報警。
趕了幾次,他看我態度堅決,就不怎麼來了。」
「不怎麼來?意思是只不過沒以前頻繁?」
「嗯。」
「你最近一次見到余越是什麼時候?」
「大概……有一個禮拜了吧?一個多禮拜,他又來問我要錢,還是大家一塊把他趕走的。」
「他每次都來藥店找你嗎?」吳端問道。
「只能來這兒,我白天在這兒上班,晚帶孩子住二樓倉庫。
我們老闆人挺好的,知道我離婚了,房子被霸占,租房子吧,隨便交交房租,一個月就剩不下仨瓜雜倆棗了,我跟孩子可真就沒法過了,老闆讓我住在店裡,平時把二樓倉庫收拾乾淨就行。」
倒是個不錯的老闆,怪不得李佳雯工作時如此認真。吳端想著。
他又問道:「那余越最近來找你的時候,有什麼反常?」
「反常?」
「或者說……他有什麼提起什麼新鮮事兒?比如認識了某個人之類的……」
「認識人?他能認識誰啊?沒有,不過……上次我們趕他的時候,他急了,跟我放狠話,說讓我等著,有我後悔的時候,還說他馬上就要混出頭了……反正那意思就是,他可能要發財了。
我當時還想,這人漲本事了,還學會吹牛了。以前他是懶,脾氣是差,倒沒有吹牛的毛病。
晚上我躺床上想想,他不會真找著什麼賺錢的門道了吧?又覺得不太可能,就他,走路上看到錢,都得指使我撿,腰都懶得彎呢……」
在李佳雯徹底陷入對余越的討伐之前,吳端趕緊把話題往回扯:
「見面,咱們還是說你倆最後一次見面,他要飛黃騰達了,對吧?麻煩您再好好想想,他有沒有明示或者暗示,給黃騰達的途徑是什麼?」
「沒……」李佳雯皺眉思索著。
吳端循循善誘道:「會不會是因為最近認識的某個人?」
「人……沒有啊……他真沒提過這個。」
吳端看了閆思弦一眼,示意自己問完了。
閆思弦便問道:「你們平時電話聯繫嗎?」
「不。」李佳雯回答得十分篤定,「我肯定是不會給他打電話的,至於他,他來要錢,每次都想打我個措手不及,有幾次還是專門等著店裡人分撥去吃中午飯的時候過來,這樣能幫我趕他的同事就少了嘛。他當然不會提前電話跟我說一聲。」
「我沒問題了。」閆思弦道。
「那就謝謝你的配合了,」吳端道:「我們可能還會來打擾你,先說聲抱歉。」
李佳雯沒急著下車,而是問道:「他……咋了?」
「沒事。」吳端拿出了不想多說的態度。
李佳雯只好下了車。
她一離開,吳端便道:「沒問出什麼,但願走訪余越的人能有收穫吧。」
可惜,天不遂人願。
負責走訪余越的刑警很快傳回了消息:
「吳隊,情況不太好,余越家沒人,打他的手機,欠費,幫他交話費復機,再打,又是關機。
去他平時常常閒晃的撞球廳,也沒人,而且,據撞球廳里跟他臉熟的常客講,余越有好幾天沒來了。
只能在他家和撞球廳分別派人蹲守了……」
閆思弦一邊開車,一邊通過免提跟電話那頭的同事道:「余越失蹤具體有幾天了?」
「撞球廳的人說是六七天,一個禮拜左右了。」
又是一個禮拜,這個時間點出現了好幾次。報警的手機號碼最後一次聯絡余越,是在一個禮拜前,所有人——包括余越的前妻——最後一次見他,也是一個禮拜前。
這個平時無所事事,只喜歡在家附近遊蕩,雷打不動的人,一個禮拜前突然失蹤了。
「先留下盯守吧,我等下再調倆人過去,」吳端道:「要是見到余越了,隨時聯絡。」
「好。」
掛了電話,吳端道:「會不會是余越被綁架了?」
「余越……余越……」閆思弦重複了幾遍這個名字,搖頭道:「至少打電話求助的不是他,你還記得吧,打電話的人說了半個音。」
「嗯,發音為『西』,或者拼音以『X』開頭的姓氏,余越不符合這條件。」吳端又問道:「那會不會余越是實施犯罪的人?」
「圖財?」閆思弦思忖片刻,搖頭道:「現在真不好說,線索太少了。」
兩人趕在午飯前回了市局。
馮笑香抬頭看著一前一後走進辦公室的兩人,扭了下脖子示意他們過來。
「有些發現。」
閆思弦和吳端立即湊了過去,只見她的電腦上全是音頻線條。
馮笑香合上了電腦顯示器,「這個看不懂的,我跟你們說吧——我儘量說得直白點。」
閆思弦給自己和吳端搬了椅子,兩人坐在馮笑香辦公桌一側,猶如被老師留下做作業的小孩。
馮笑香道:「先說結論,他們在一個十分空曠的建築內,類似地下車庫的地方。」
說完結論,停頓了一下,馮笑香繼續道:「我從音頻中提取到了回聲,尤其那一聲慘叫,回聲圖譜很鮮明,是很好的分析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