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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是我剛說過的,他突然提出讓我出錢,我們就吵起來了……
後來我看實在談不下去,就想辦法趕緊走了——警察哥哥,真的,我從來沒想過殺他,我昨天……嗨呀,躲他都來不及呢,只想著趕緊走,別把我自個兒的臉給弄壞了……」
別的供述吳端沒什麼感覺,倒是那句「警察哥哥」,惹得他胃裡一陣翻騰。
他注意到,對方叫出這稱呼時,閆思弦難受地挪了一下屁股,還抿了抿嘴唇,似乎是極力忍住了即將脫口的髒話。
吳端忍住笑,繼續問道:「你說你離開的時候,李偉鵬還活著?」
「是。」
「那他當時在幹什麼?」
「就是……我反正當時一直在擔心,他不讓我走可咋辦,幸好,他沒攔著我。
至於他在幹啥,好像是在沙發上坐著呢?我也不太清楚,沒記住啊……」
吳端和閆思弦對視一眼。
種種跡象都指向何流,他究竟是兇手嗎?還是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並未殺人?
第295章 冒牌男人(2)
復勘現場。
天太熱,已經持續了3天40度以上的高溫,路邊的樹和花花草草都蔫蔫地耷拉著腦袋。
因為想看一下現場的血跡分布,貂芳和兩人一起趕往李偉鵬家。
她坐在后座上,手裡不停地搖著一把扇子。
那扇子顯然是從街邊發小廣告的人那兒拿到的,其上赫然印著某男科醫院的廣告,什麼「男人不做軟柿子」,再配一張肌肉男的圖片,簡直辣眼睛。
吳端沒忍住,問道:「你從那兒搞的扇子?」
貂芳一開始並未注意到扇子上的內容,吳端一問,她才看見,只尷尬了一瞬間,便繼續臉不紅心不跳地搖著扇子。
「這不是今兒我車限號嗎,早上擠公交來著,一出門有人在公交車站發扇子,大家都拿,我就也拿了一個……這天兒也太熱了……哎你沒事幹關心男科醫院的廣告幹嘛,想去看病啊?」
貂芳倒打一耙的本事已然爐火純青。
吳端本想逗逗她,看她尷尬的樣子,卻沒想到突遭回馬刺,搞得他措手不及。
「什……什麼鬼!你才看病!」吳端吼道。
開車的閆思弦噗嗤一聲樂了。
貂芳毫不在意地重新拿起扇子,扇了起來,並道:「我那兒一摞扇子呢,各種整形醫院、婦科醫院的……你們要不要拿幾把放車上啊?」
「多謝英雄,真的不用了。」
說笑間到了李偉鵬住處所在的小區。
從充滿空調冷氣的車裡下來,真需要巨大的勇氣,三人是小跑進樓道躲陰涼的。
李偉鵬在墨城的住處是租的,一間三室兩廳的房子,他租了其中一間中等大小的臥室,其餘兩間臥室里,較小的一間住了一個考研的男生,天天悶在屋裡看書學習,主臥則住著一對剛參加工作的小情侶。
加上李偉鵬,總共四名租客,畢業於同一所大學,是校友。
因為屋裡發生了兇案,被警方貼了封條,其餘三人都搬了出去,並向房東提出了退租。
房東叫苦不迭。
吳端等人趕到時,房東剛走,他們刻意選了中午飯點,跟房東錯開,免得聽她叫苦抱怨。
一進屋,閆思弦問吳端道:「你說會不會太巧了點?這些人工作學習都很上進,平時大家都在出租屋裡過夜,很少有晚歸的情況,怎麼就偏偏李偉鵬死的那天,他的三個合租室友都晚歸了?」
吳端道:「李偉鵬故意支開室友們的,這樣他才方便跟何流攤牌啊。
據三名室友反映,李偉鵬一直在一家酒吧打工——做駐唱歌手。
案發當晚,李偉鵬說酒吧有活動,一些酒水打折,強烈推薦室友們去消遣一下。
而且,李偉鵬還特別強調,客人送了他一瓶價值千元的洋酒,在酒吧存著,讓他們去喝。正因為這樣,他的室友們才動心了。
咱們的人也去酒吧走訪過,酒吧老闆反應,案發當天李偉鵬的室友的確去過酒吧。
因為李偉鵬和老闆關係不錯,而且他特意拜託老闆照顧他的朋友,所以酒吧老闆還在他們那桌坐了一會兒,還是送了一些酒水。」
閆思弦又道:「你剛說,有個小姑娘送了李偉鵬價值千元的酒。」
「酒吧老闆也提到這個小姑娘了,怎麼說呢……挺迷李偉鵬的,老是去聽他唱歌,有時候李偉鵬表演完,兩人還坐一張桌上聊會兒天。
那瓶酒就是那小姑娘送的。」
「還能坐一塊聊天?」閆思弦砸吧著這句話里的意思,又問道:「李偉鵬對所有送酒的客人都這樣嗎?」
吳端道:「好像就這麼一個送過他酒水的客人。」
「也就是說,李偉鵬究竟是對這女孩印象不錯,還是逢場作戲,我們無從對比判斷嘍。」
吳端想了想道:「李偉鵬,平時很少跟客人接觸,唱完歌就走,畢竟是剛畢業的學生,用酒吧老闆的話來說,就是有點放不開。
也有酒吧的員工跟李偉鵬八卦,問他對那女孩有沒有意思,李偉鵬只說是朋友,不過他心裡究竟怎麼想的,就沒人知道了。
不過,大家都覺得那女孩對李偉鵬有意思的。
因為……看起來那女孩不像很有錢的樣子,每次去了只點一杯最便宜的飲料而已,卻肯送李偉鵬上千塊的洋酒,一個不那麼有錢的人,肯為另一個人花錢……那肯定……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