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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統一的黃色木門,合葉部分的合金零件和門一樣敦實,不美觀,但絕對結實,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女生撞不開門。
木門倒下後直接被火包圍,已經燒得黑黢黢。
門框倒還立在門口,一把鎖頭掛在門框側面的鎖鼻上,閆思弦問道:「當時在外頭把門鎖住的,就是這把鎖吧?」
不等別人回答,他已經取下鎖頭,將鎖舌向鎖身里按了幾下,鎖不上。
「就是它,被學生們暴力撞門弄壞了……問題是,誰鎖的門?」
黑燈瞎火的,實在是對取證工作不利,兩人稍一商量,決定等天亮了再來取證。
上樓總共呆了5分鐘,帶下來一把壞掉的鎖頭。
閆思弦晃晃手中的鎖道:「我要是憑這個把案子破了,你會不會特崇拜我?」
第60章 論問題少女進了大學以後(5)
吳端已經懶得表達詫異,「有什麼發現?」
閆思弦下到宿舍樓一樓,卻沒有著急出來,而是查看起一樓宿舍所使用的門鎖。
這一層距離火場最遠,距離逃生的大門又最近,所以學生逃生時相對比較從容,不少宿舍都鎖了門。
跟閆思弦一起看了幾個門鎖,吳端便也有了發現。
「不一樣!學校統一配發的門鎖要比這把鎖頭大一圈。」吳端道,「這是學生私自買的!明天開始走訪排查,排查學校周圍5公里範圍內所有可能賣這種鎖具的店,包括開鎖攤、五金店、超市。」
說完,吳端思忖片刻,又道:「我不理解……說不通啊……」
他撓了撓頭,對閆思弦道:「你幫我分析分析。
首先說鎖門,兇手特意買了一把鎖,這行為我能理解,617宿舍的鎖頭肯定被收進屋裡了,兇手又不好用自己宿舍的鎖頭——那樣稍微一查就會露餡——所以她特意買了一把鎖。
可是這樣看來,整個縱火加鎖門的過程就是提前有預謀的。
那麼問題來了,兇手是如何在兩名死者眼皮子底下縱火的?我想不明白,縱火是怎麼做到的?」
閆思弦道:「這時候就該試試沙漏分析法了。」
「沙漏分析法?」
「沒聽說過?」
吳端搖頭,「沒,那是什麼先進的理論嗎?」
「不是,」閆思弦一笑,「我自己發明的,只不過那段時間沉迷於各種各樣的沙漏,就取了這麼個名字。簡單來說,就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根據作案手法進行的兇手心理分析。」
吳端最受不了這種理論的東西,聽到專有名詞就頭大,「說白了就是硬分析唄。」
「呃……這麼理解好像也沒錯,」閆思弦不再理會吳端的打岔,繼續道:「你提到了兇手的主觀故意性,那咱們就以它為切入點。
首先,把著火和鎖門這兩件事分開來看。
先說鎖門,你剛才已經提到,鎖門是故意的,對吧?
這點我認同,鎖門這種需要人』主動操作』的行為,必然是故意的,它不像著火。
著火有可能是有人故意縱火,還有可能——就如火警給出的推論,是不小心失火。
那分開來看,先說故意縱火,如你所說,縱然兩名死者醉酒,但在她們眼皮子底下縱火——這說不過去。
所以要麼是縱火的方法特別巧妙,避開了兩人的注意,要麼,就是兩個酒鬼酒後失火。」
吳端思繞過彎來,道:「你這說了等於沒說,可不就只有這兩種可能嗎?」
「別急啊,重要的分析在後頭呢。」閆思弦道:「我要說的是,我更傾向於前一種可能。」
「故意縱火?」
「沒錯,而且我已經鎖定嫌疑人了。」
「誰?」
「彭一彤。」
「真的假的?我看你跟她聊了還不到10分鐘。」
「可能是運氣吧,彭一彤說了一堆她如何窮,如何被人欺負,如何想找個穩定工作。
我覺得她還算個上進的姑娘,多問了兩句。
我問她有沒有什麼損失,你猜她怎麼答的?
她說』可能有幾百塊』,我又問她具體幾百,她說』大概三百』。」
吳端也發現了問題,「她如果真窮,宿舍里放了多少現金,有什麼貴重物品,應該是清清楚楚,不該模稜兩可。」
「哈哈,你也發現了,」閆思弦打了個指響,「我看她就是典型的從眾心理加不會撒謊。」
「從眾?」
「彭一彤縱火,她一定會在離開宿舍前把金銀細軟都帶身上,以避免損失——長期捉襟見肘的生活,影響著她的行為方式,她害怕損失錢財。
可當我問及她的損失時,潛意識裡她又清楚這麼大的火,遭殃的人難免都會有損失,如果她這兒損失太小,甚至是沒有損失,就會顯得與眾不同,容易引起我們的主意。在這一點上,她想要從眾。
對兇手來說,從眾是一種很好的隱藏,一滴水掉進海里,可就找不到了。
可惜,太倉促,她沒想好怎麼撒謊,臨時編造的兩句問答讓她露出了馬腳。」
吳端張了張嘴。
「打住!」閆思弦道:「不用跟我強調沒證據,我這全是基於心理學的推測。」
吳端無奈道:「我沒想說那個。」
「哦。」閆思弦挑了挑眉。
「我想說,同宿舍的人的確更具備便利的縱火條件,你懷疑彭一彤,我不反對,但彭一彤的情況有點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