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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吳端,她甜甜一笑,露出兩個小酒窩,那神情竟有種妹妹期盼外地讀大學的哥哥假期回家的感覺。
這份情誼閆思弦就無福消受了,自打見到楚梅,閆思弦便深深感覺到,這妹子眼裡只有吳端一個人,自個兒完全就是空氣。
吳端也沒覺得彆扭,大大方方地沖楚梅笑,又打招呼道:「聽說你病情好轉了許多。」
楚梅點頭,拿起石凳上的坐墊道:「這兒涼,走吧,咱們去屋裡說話。」
看起來,她與剛從亞聖書院出來那會兒的精神狀態相比,的確好轉了許多。
吳端慢了半步跟著楚梅,悄悄打量著她。
閆思弦則落後吳端一步半,打量著兩人。
楚梅感慨道:「那會兒只有你來看我。」
這讓吳端十分不好意思,他趕緊道:「應該多去看看你的。」
楚梅搖頭,「我知道,你肯定特忙吧。」
吳端趕緊順著台階下來,換話題道:「你後來出院,我去四醫院打聽過,可醫院方面也不知道你搬哪兒去了。」
楚梅笑的十分善解人意,「你現在不是又來了嗎,我很開心。」
她開心,吳端便跟著傻樂。
楚梅又道:「你看我現在已經好多了,大夫說我情況特別穩定,我都一年多沒犯過病了。」
「好事。」吳端由衷為她高興。
楚梅卻露出了擔憂之色,「我還總是害怕呢,怕你是被我嚇著了,不敢來看我了,我那會兒病了,發瘋什麼的,嚇著你了吧?」
自此,閆思弦算是看出來了,這楚梅對吳端好像有那麼點……念念不忘的意思。
吳端也不知是真遲鈍,還是故意裝傻,連連搖頭接話道:「哪兒能呢,你想多了,我們刑警啥沒見過。」
很好,這個回答很直男,簡直注孤生,閆思弦差點忍不住吐槽。
楚梅卻並不在意,反而還開心道:「那可太好了!」
接著,她又絮絮叨叨道:「以前的事,好多我都記不清了,就記得你來看過我。
我媽也叨念,說我們最困難的時候,你還給過我們錢,還說……」
楚梅像是被觸及了傷心事,停頓一下咬了咬嘴唇,繼續道:「還說當時想打官司,所有人都勸我們省省吧,別把事兒鬧大,只有你真心幫我們。」
吳端心知自己有心無力,並沒有幫上什麼忙,尷尬地摸摸了摸鼻子,又轉移話題道:「對了,你媽呢?她身體怎麼樣?」
「我媽還是在這兒當護工,一切都好。」
吳端覺得憑護工的經濟收入,不足以支付這家療養院的費用,便又問道:「經濟上有困難嗎?」
楚梅搖頭。
吳端怕她是難以啟齒,補充道:「有什麼困難你就說,能幫忙的我肯定儘量。」
「真的還好,」楚梅道:「我能住這兒,還是託了我媽的福。
我媽以前在四醫院做護工,護理過一個重度抑鬱症的人,大概……比你還大幾歲吧,那人的爸爸是個挺大的領導呢。
他看我媽把他兒子照顧得不錯,把兒子轉到這個療養院的時候,給我媽開了挺高的工資,問我媽願不願意一塊過來,繼續照顧他兒子。
我媽就說了我的情況,說是工資低點也無所謂,能把我帶在身邊就行。
那個大領導就把我也安排到這兒來了,不花錢的,這一來都好幾年了。」
沒想到楚梅母女還有這樣一番際遇,也算是得了好人幫襯,有了個相對穩定的安身之處,吳端覺得很好。
三人進了楚梅的病房。
療養院裡的病房均是單人間,房間內有獨立的衛生間和浴室,與其說是病房,倒更像是酒店房間。
楚梅的房間裡,除了她的病床,還有一個簡易行軍床,看來母女倆有時候都住在這裡。
楚梅自己坐在病床床沿上,拍了拍身旁空著的床沿,又指了一下屋裡僅有的一把椅子,示意兩人也坐。
閆思弦搶先坐在了椅子上,吳端便挨著楚梅坐在了床沿上。
落座後,一直沉默的閆思弦開口問了第一個問題。
他用儘量舒緩輕柔的語氣道:「想過回歸社會嗎?——我不是說你這樣不好啊,你要是喜歡當然也沒有問題,不過就是……不太容易交到朋友。」
楚梅歪著頭想了想,「為什麼交朋友呢?」
這還真是個哲學問題,閆思弦看了吳端一眼,那意思還是你問吧。
吳端指著閆思弦道:「你還記得他嗎?」
其實楚梅的目光一直在吳端臉上,即便閆思弦剛剛開口說話,也並未受到眷顧。吳端問了,楚梅才看向閆思弦。
一看向閆思弦,她便有點怯怯的——那種面對陌生人時的膽怯。
不由自主的,楚梅的身子向著吳端那邊挪了挪。
吳端便柔聲安慰道:「他是和我一起去亞聖書院救你的人啊。」
楚梅的病似乎真的好了很多,吳端一開始還擔心,聽到亞聖書院幾個字,她會不會有什麼過激反應。
並沒有。
楚梅只是在思索有沒有見過閆思弦。
最終,她搖了搖頭。
這也正常,畢竟只是亞聖書院的一面之緣,而那時候楚梅瘋得相當嚴重。
吳端又道:「那張雅蘭你還記得嗎?——你好好想想,她也在亞聖書院,和你一塊吃過苦,好多人都說你們倆關係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