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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認識。」吳端道。
「嗯,不過關係怎麼樣,我這兒就查不到了,得問他們本人。」
吳端又道:「查過兩人的通訊記錄嗎?出獄後他們有聯繫嗎?」
「有。沒打過電話,不過逢年過節的辰陽會給陳渺發祝福簡訊,還挺……殷勤的,陳渺也會回。」
「只是祝福簡訊?案發當晚陳渺沒聯繫過辰陽?」
馮笑香聳聳肩,「沒。不過……張國滔——就是失戀酗酒那個,倒是給陳渺打過一通電話,就昨晚11:24。」
她拔下了投影儀與電腦的連接線,「系統還需要完善,沒什麼事兒得話我去忙了,陳渺和辰陽的信息,我等下發你們。」
「好。」
馮笑香抱著電腦離開,閆思弦道:「第四個人浮出水面了。」
「去跟陳渺聊聊?」
「走。」
兩人路過留置室時,吳端猶豫了一下,開門,對葉靈道:「你哥已經在醫院照顧你媽了,我們跟你哥說你只是配合調查。
只要你沒犯罪,我一定把案子查清,還你清白。」
不太習慣跟嫌犯說軟話,畢竟以往的服軟示弱都有目的性。突然走心,讓吳端有點不好意思。說完,也不等葉靈回答,他逕自關了門,和閆思弦一起離開。
吳端的傷已經痊癒,主動坐上駕駛位置,閆思弦沒跟他爭。
車子發動,他問道:「你胃怎麼樣?」
「沒事了。」
「怎么喝成那樣啊?」
「可能……喝著假酒了?」閆思弦誇張地嘆了口氣,「大大小小的股東、高管挨個喝,就是一人一杯,也夠我受的。」
「不能躲?」
「年會,不好躲。
有些人,跟我爸一起打江山的,資歷比我老。
雖說我不怕他們,但面上總要過得去。
跟他們喝了,別人能不喝?一來二去……我到最後整個兒是懵的。
再說,我這甩手掌柜,都躲了一年了。好不容易露一回面,還不得可著他們灌?畢竟都是消耗了自己的青春歲月幫閆氏賺錢的人。不過明年就好了,明年說什麼也得內部改(手動分隔)革。」
「改革?」
「組織他們出國旅遊,都把家屬帶上,我就不用跟著喝酒了。」
「這個好。」
「到時候你也去?」閆思弦晃了晃自己的手機,意思是吳端曾經給他轉帳,「我記得你也入了股啊。」
吳端踩油門的腳一抖,差點把車開到馬路牙子上,「你可拉倒吧,別挖苦我了。」
「沒挖苦,說真的,你看我真誠的眼神。」
「滾。」
公安大學。
只過了一天,大半學生已經離校,校園裡有了一種蕭索之感。
若不是攤上命案,此刻食堂員工宿舍里的人也該收拾行李準備回家了。學校工作的好處就在於每年都有兩個帶薪長假。當然了,食堂員工的假期沒有薪水,每月只有500塊基本生活費。
大家受到警方控制,宿舍內的氛圍很是凝重。
吳端和閆思弦剛一進屋,大家就紛紛圍上來,詢問老闆葉靈的情況。
吳端簡短回答了幾句,找到陳渺,對他道:「你跟我們去車裡吧,有幾個問題。」
眾人的目光又都聚焦在陳渺身上,有人下意識地就想擋在陳渺身前護住他,剛邁出一步,又停下了腳步。
「走吧。」吳端道。
「等等。」閆思弦道。
說話時,閆思弦人在衛生間內。
吳端只好先將陳渺放在一邊,走到衛生間門口,「怎麼了?」
「你們的馬桶堵了?」閆思弦問道。
有人答道:「今兒早上堵的,試著通了一下,沒搞定,今兒上廁所都是去的樓上。」
樓上正是葉靈租的另一間食堂宿舍。
閆思弦幾步跨到了屋外,目光在髒兮兮的樓道牆壁上逡巡著。
不多時,他在諸多小廣告裡找到了一個專業疏通下水道的,將電話打過去,吳端注意到,閆思弦刻意強調了「把堵塞物取出來」,對方保證肯定能取出來後,閆思弦才報了地址。
那疏通下水道的師傅聽出閆思弦有幾分著急,又從閆思弦的要求中得出「大概下水道里掉了什麼貴重物品」的結論,含蓄地表示自己手頭還有活兒,得等一陣子,又刻意強調撈東西他可是經驗豐富。
在閆思弦一句「加錢」之後,那人終於痛快地表示20分鐘後到。
二十分鐘後,一個身穿藍色工作服留著八字鬍的中年男人到了指定地點。
公安大學內的家屬區,這地點讓他更加確定,肯定是某個大學老師或者教授掉了婚戒之類重要的東西。
來了一看,群租房,傻眼了。
「趕緊的吧。」閆思弦催促道。
「不是……那什麼……」他看著閆思弦,眼珠一轉,困惑的神情很快變成了市井小民特有的狡猾,「錢,咱們可得先說好了。」
「你要多少?」
八字鬍一邊拿皮搋子捅了捅被堵的馬桶,一咬牙,報了個他認為比較狠的價錢。
「500……我跟你說,這價錢真不貴,主要撈東西麻煩……」
閆思弦打斷了他的解釋。
「一千,東西只要能撈上來。否則一分沒有。」
八字鬍愣了一下,二話不說,放下工具包就開始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