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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瑜又是點頭,這些已經查明的事實,他承認起來毫無障礙,特別配合。
啪——
吳端將裝在證物袋裡的電擊器放在了桌上。
「仔細看看,認得嗎?」
張瑜先是困惑了幾秒鐘,之後他張大嘴,無聲地「哦——」了一句。
「你們……哪兒找著的?」
半年多了,警方還能找到這隻電擊器,他著實佩服。
「記得就行。」吳端道:「這東西是你自個兒的,還是順手從失主家拿的?」
問完,怕張瑜撒謊,吳端又補充道:「我可以保證兩件事,第一,多一個電擊器也不會對之前的量刑產生影響,第二,如果你提供的線索對我們破案有幫助,我可以幫你申請減刑。」
對吳端開出的條件,張瑜似乎並不太動心,他嘿嘿笑道:「我說,吳隊長,你們大晚上跑監獄來審我,肯定沒別的路子了吧?」
他倒看得清形勢。
吳端卻並不給他談條件的機會,直接道:「我就是再沒路子,大不了這案子懸著,排著隊的案子多著呢。
不像你,錯過這個村,還有沒有減刑機會可就另說了。
畢竟,我能在你的服刑記錄上記立功表現,就也能給你添上一筆改造不積極,對警方有牴觸情緒。」
對有些人,就得蜜棗和大棒齊上,吳端深諳此道。
果然,這回張瑜老實多了。他看吳端年輕好欺,可試探的結果是,這位刑警遠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稚嫩。
「行吧,配合。」張瑜堆出笑容,「兩位想問點什麼?」
「這東西你從哪一戶偷來的?」吳端問道。
張瑜臉上頓時有了苦色,「警官,你這……也太考驗我記性了……」
吳端將幾戶被盜人家的照片在桌上依次排開,那是當年破盜竊案時,派出所民警去拍照留的底。
「那你就看著照片仔細想。」吳端不依不饒。
吳端的強硬態度讓張瑜也提起了些精神,但他的心思顯然都用在了歪門邪道上。
他並未認真觀察照片——倒也不是觀察得不認真,而是看看照片又看看吳端。
他試圖從吳端的表情中猜出哪個是警方想要的答案。
看出這一點,閆思弦率先起身,拽了吳端一把。兩人一起出去,乾脆不給他作弊的機會。
如此一來,張瑜只能從照片下功夫,老實了許多。
不多時,張瑜挑中了一組照片,並沖門口喊道:「你們回來啊!來人!我選好了!」
閆思弦率先進了門。
並不說話,只是接過了張瑜挑中的照片。
是武安家!
「你確定是這個?」閆思弦冷著臉問道。
張瑜看不出閆思弦的態度,只好本分地解釋道:「我記得是這家,門口這兒衣帽架我記得,當時上頭掛了倆包,裡頭都有零錢,這電擊器就是從一個包里拿出來的。」
閆思弦將其餘幾家玄關處的照片全部挑出來,排在張瑜面前。
「你再看看,確定嗎?」
又看過一邊,張瑜確認道:「反正就是對一架有印象,只有這一家放了衣架嘛,應該沒錯。」
閆思弦變著花樣地引導張瑜的思維,但他最多也就給出「應該是」的答案,兩人最終只能接受這一結果。
回程路上,吳端一邊開車一邊道:「至少他印象中是武安家。」
轉而他又問閆思弦:「再審審武安?」
閆思弦始終皺眉閉眼,直到車進了市局停車場,他才緩緩道:「審吧,讓我先問。」
與吳端相比,諸如詢問、訊問之類需要與人細緻溝通的工作,算是閆思弦的短板,所以以往的審訊中他往往扮演旁聽的角色,每每等到吳端把該問的都問完了,他才在最後加一兩個問題。
這次他主動請纓,看樣子是有些想法的。
進審訊室前,吳端拍了拍閆思弦的肩膀,「你大膽上吧,我給你兜著。」
閆思弦苦笑一下,怎麼搞得好像他要去闖禍似的?
眼看已經進了審訊室,他便壓下了調侃的話。
凌晨12:10。
武安的精神倒還好,在這種地方,可不容易入睡。
但閆思弦還是故意道:「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
「這麼晚,是有急事吧?」
看不出武安是出於配合破案而關心案情進展,還是擔心犯罪行為敗露。
「是挺著急。」閆思弦率先亮出了從顧寒開那兒拿到的獎盃,「這東西你應該認識吧?」
只看了一眼獎盃上的字,武安便點頭道:「我去定製的獎盃。」
「說說具體情況吧。」
「那年顧寒開奧數沒考好,蔣老師為了安慰他,給他一個人專門出了一張奧數卷子。
顧寒開也確實爭氣,卷子我看了,難度比著當年的奧數考試題只多不少,可顧寒開考出的分數,可比當年市裡的第一名還要高。
蔣老師就要給他發一個獎盃,幫他豎起自信來。要有儀式感,讓孩子知道自己被關注,被愛著……這是蔣老師的意思,我當然雙手贊成,就主動幫他去定獎盃。
這……有什麼問題嗎?」
「這隻獎盃,就是砸死蔣老師的兇器。」閆思弦道。
「啊?!」武安一臉的不可置信,「這……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