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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端還真沒注意。
「而且,門口迎客的年輕人,我觀察了一下,正好是43碼的鞋子,身高也在你的推測範圍內,年輕力壯,又是附近的當地人,對工業園地形熟悉……」
吳端拉開車門就要下車,被閆思弦一把拉住,「你幹嘛去?」
「再去四嬸的葬禮看看。」
「如果他是兇手,這會兒應該已經從高成功口中問出我們的來意了,現在回去,就是打草驚蛇,」閆思弦將手機遞給吳端,「我剛讓馮笑香幫忙查了大高村近一個月的人口死亡記錄。
四嬸大名王桂柔,只有一個兒子,就是站在院門口迎接賓客的男人,叫高俊,27歲,大學畢業後在墨城一家裝修公司做設計。
派協警來盯他吧,我們有更重要的任務。」
「更重要的任務?」
「查屍源,咱們得查清死者跟高俊有沒有關係,先從高俊身邊的女性查起吧,看看最近有沒有失蹤的。」
……
3月5日。
距離發現屍體已經過了一周,刑偵一支隊的工作卻沒有任何進展。
會議室里,為了不打擊士氣,吳端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高昂。
「我們對與高俊關係密切的女性進行了摸排,包括他的朋友、同事,以及兩任前女友,並未發現他身邊有人失蹤。
走訪過程中,收集到一些對高俊的評價。
高俊身邊的人普遍認為他工作努力,比較內向,不太擅長與人交際。
高俊工作五年,自己攢了些錢,家裡又給他支援了點,三個月前他付了一套郊區小居室的首付。總體來說,他的人生軌跡和大部分年輕人一樣,為了在工作的城市安個家,而辛苦打拼。
高俊很孝順,幾乎每個周末都會回鄉下家裡探望母親。買了房子以後,他曾跟朋友說起過,就盼著把母親接到身邊一起住了。
但很遺憾,好日子還沒到,他的母親就心梗去世了。
老太太進城看兒子,母子倆正逛超市,老太太突然倒下了。
醫院倒是送得及時,可惜高俊那套房子榨乾了家裡的錢,他最近一直在靠信用卡度日,沒有存款,實在拿不出錢,只能到處打電話找人借。
最終因為交費不及時,老太太沒搶救過來。
能算得上跟高俊有仇的,也就只有沒及時施救的醫院了吧。」
李八月道:「我走訪了醫院方面,沒有異常,沒人失蹤,當天負責搶救老太太的醫護人員的家屬也都安好。」
吳端向閆思弦道:「我們的偵查方向可能錯了,兇手不是高俊,死者跟高俊沒有交集。」
閆思弦皺眉自言自語道:「屍源還是沒找到?」
「是啊,屍體身份一直確定不了。」
「不是說她的衣服是奢侈品牌嗎?沒去專櫃問問?說不定能查到會員信息什麼的。」
「我和貂兒去問了,」馮笑香道:「我們看走眼了,死者身上穿的是高仿貨。」
第23章 欠債還錢(6)
「穿假貨、整容、年輕女性……」種種細節在閆思弦腦海中閃過,難道真的弄錯了?
閆思弦有些不甘心地問道:「高俊的通訊記錄查過了嗎?所有跟他有聯絡的人,包括電話聯絡和社交軟體聯絡,都查過了嗎?」
「都查過,他手機上所有女性聯繫人都過了篩子,死者不在其中,不過有兩處疑點,」馮笑香道:「第一,高俊的母親死於2月17日——這是醫院下達死亡通知書的時間,可是2月27日才辦了葬禮。
醫院的記錄顯示,高俊的母親在停屍房裡存放了整整九天。
通常親屬在身邊的情況下,死者是不會在醫院存放那麼久的。
可能是高俊在為葬禮籌錢,也可能……他是不是趁這個時間綁架並將死者折磨致死?
第二,2月17日母親去世,2月18日高俊向一個朋友借了車。隔了一天,從2月20日開始,這輛車不斷往返於墨城和大高村,幾乎每天都要往返一趟。
跟第一點一樣,可能是高俊在為葬禮奔波,也可能他在不斷地購買紅酒折磨受害人。
我這邊的調查結果就是這些。」
「我建議對高俊的調查先告一段落,畢竟家裡有人去世,在這種特殊時期,他的反常的行為都解釋得通,總不能……硬往案情上套,」吳端問道:「死者的DNA提取了嗎?」
「提取了,跟DNA資料庫做過比對,沒找到吻合的,死者沒有前科。」
「整形機構,」吳端道:「既然巧辦法都用過了,不靈,那就上笨辦法把,接下來咱們聯合衛生局,重點摸排走訪市裡的整形機構。」
李八月道:「我就納悶了,那麼大一個工業園,就算廠子全遷走了,也不至於連個看門的都不留吧?這才幾年,就變鬼城了,一個目擊者都找不到。」
「幾家公司都想拿那塊地方,事情複雜,還牽涉到兩樁經濟官司,幾年下來,那地方就成了三不管。」閆思弦家的地產公司也想拿那塊地來著,這話他沒說。
簡單解釋幾句,閆思弦又道:「整形機構得話……我看不用那麼麻煩,有簡單的辦法。」
「什麼辦法?」
「有正規資質的整形機構肯定會登記患者資料,這些資料就存在各醫院的系統里,」閆思弦轉向馮笑香,「搞定電腦系統,不是你的強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