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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最後一家門前,閆思弦道:「有攝像頭就好了。」
吳端搖頭,「這小區夠老的,我去物業看過,就小區前門有一個攝像頭,拍到習樂樂的車進了小區,之後就不清楚了。」
「但願最後一家能有點收穫吧。」
說著,閆思弦敲了最後一家的門。
他才只敲了一下,門就開了。門口是一對老年夫婦,頭髮花白,都戴著老花鏡,面容慈祥,莫名給人一種萌感。
「警察同志吧?」開門的老奶奶有點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貓眼,道:「剛才你們問對門話的時候,我都聽見了。」
喜歡趴牆根?喜歡探聽小道消息?好得很啊!吳端立馬換上親切鼓勵的目光。
老爺爺道:「警察同志!我們有情況匯報!」
「您請講。」
老爺爺清了清嗓子,像接了一項偉大而光榮的任務。
「昨天半下午,我吃完飯沒事,在陽台上侍弄花草——喏,你們看,我家陽台正對著樓門口——正好看見三樓家來親戚了,我認得那人,他總來,孩子喊他舅舅,是三樓女人的弟弟。
他每次來都把破車堵在樓門口,很不講素質的。
他上樓沒多一會兒,孩子下樓,從後備箱提上去一袋東西。」
「只有一袋?」
「是啊,就一袋胡蘿蔔,透明塑膠袋裝的,袋子爛爛巴巴的,我看得很清楚……哦哦哦,不對,我想起來了,還有個紅塑膠袋,不知道裝的什麼,孩子把紅塑膠袋塞進裝胡蘿蔔的袋子裡,一塊提上來的……」
紅塑膠袋!裝肉的!對上了!
吳端的手機突然響了,接起來才聽了一句,他就對閆思弦道:「走!汪成陽自殺了!」
第11章 他不敢(11)
「那個混蛋!」閆思弦一邊罵,一邊跟了上去。
吳端邊跑邊道:「賓館傳回消息,汪成陽自殺了。」
「死了?」
「沒,自殺未遂。」
閆思弦無奈,「下次說這種消息,你能不能別大喘氣?」
吳端一邊聽電話一邊複述道:「目前看來,他打碎了賓館的陶瓷杯子,在衛生間裡用陶瓷碎片割斷了靜脈。」
「那習樂樂呢?」閆思弦問道。
「逃了,從窗戶逃走的。」
「怕誤殺姐姐的事兒敗露,逃了嗎?」
……
兩人駕車風馳電掣地趕往賓館。
好運賓館。
吳端和閆思弦趕到時,救護車正準備離開,吳端詢問了車上的醫護人員,知道已經為傷者處理了傷口,傷不算重,傷者執意留下配合警方調查,不肯去醫院,他們便不勉強。
303房間,汪成陽垂頭喪氣地坐在床邊,右手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白色紗布。
因為失血過多,男人黝黑的膚色變淺,透著蒼白。
衛生間裡鮮紅的血幾乎鋪滿了地板,看得人眼暈。
片區民警心有餘悸道:「今天早上給他們辦了入住手續,我一直在門口守著,一天下來都好好的,就剛才,吃完晚飯,我跟來換班的同事在賓館門口抽了根煙,想透口氣,幾分鐘的工夫,沒想到就出事了。」
吳端瞪了那人一眼,不理他,只對汪成陽道:「等會兒帶你去醫院做個檢查,哪兒不舒服你跟大夫說。」
汪成陽揉著額頭上的一塊淤青,「我沒事。」
「你為什麼自殺?」閆思弦道。
「我沒有!是習樂樂……哎!真沒想到竟然是他……」
「他跟你坦白了?」
「嗯,是他害死我老婆孩子的,這還不夠,他還要殺了我,好把殺人罪栽贓給我。」
汪成陽將自己的手機遞給閆思弦,那是一頁手機備忘錄:
人是我殺的,我們不和,日子過不下去了,我買了豬肉,放了毒鼠強,我該死,對不起老婆孩子。
「我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就被他一菸灰缸砸暈了,等我醒過來,看見全是血,我手腕被割了,衛生間裡淋浴開得很熱,熱水就對著我手腕上的傷口淋——他想害死我,還想讓人以為我是自殺,我爬出去,沖門口喊,想求救,他看見,就過來把我往衛生間裡拖,後來警察敲門,他就跑了。」
民警道:「沒錯,我進屋的時候,習樂樂已經跑了,我看見窗戶開著,應該是翻窗逃的,我們的人去追了。」
汪成陽繼續道:「再後來,我就在手機上看見這些話——是那小子用我手機打的字。
嫁禍!他這是嫁禍!他殺了她們啊!我女兒才17啊!小茜啊……你們要相信我啊……」
吳端觀察著衛生間門口擦蹭狀的血跡,「你們在這兒短暫搏鬥過?」
「是。」
「你剛才說,你爬出來以後,他還把你往衛生間拖。」
「沒錯!我當時沒勁兒,他揪住我的頭髮,把我直接又拖回衛生間了,我胡亂撓了他兩下,好像——我記不清了,是把他的手還是臉抓破了來著。」
「你確定?他把你拖進衛生間裡面了?」
「是。」
吳端詢問時,閆思弦則探著頭觀察窗外。
二樓,不算太高,如果落地姿勢得當,的確不會受傷。
窗子下方是一條小巷,小巷兩側是幾家飯館、酒吧後門。夜已深,不時有紅男綠女由此經過,兩個人影在暗處擁吻纏綿,被閆思弦居高臨下看了個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