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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雙方爭議的焦點主要是一套院子,就是孟昀父母一直居住的地方,在郊區農村,那場調解官司之後,孟昀獲得了院子的所有權。
他們走的時候帶著病號呢,想要找一個落腳點不容易。畢竟,莫琳症發病後,患者大多形容枯槁,單看外表,說不人不鬼也並不為過,賓館酒店應該不會接納這樣的客人入住,怕惹麻煩。
對他們來說,最安全的地方還是自己的住處……」
「你懷疑他們去了孟昀的那套老房子?」
「不是懷疑,是確定。」
「這麼快?」
「貂兒的辦事效率挺高,她第一時間聯繫了附近派出所,好巧不巧,孟昀家那老院子離村派出所不到100米,都不用專門派人偵查,從村派出所二樓拿望遠鏡看,直接能看見孟昀家那荒置的院子裡住了人,廚房冒著煙,有人做飯呢。
孟昀他們還是比較缺乏安全感的,首選的落腳點在熟悉的地方,也在情理之中,關鍵是,他們知道警方已經介入,一定會馬不停蹄地尋找下一處落腳點。
所以要快,這一仗貴在速度。」
第398章 磨牙吮血,殺人如麻(7)
吳端最近兩次在鄉下辦案的經歷都很不愉快,吃了許多苦頭。
抓盜墓賊的案件,進山,荒野求生半個月,出來只剩半條命,另一個案子更誇張,他的家人遭到報復,母親差點丟了命。
再次來到鄉下,吳端沒來由地心頭髮緊。
「你千萬小心。」他對閆思弦道。
閆思弦拍拍胸脯,「放心。」
車子停在村口,兩名身手不錯的刑警去到目標院落附近偵查。
閆思弦給身邊的十幾名刑警布置行動方案時,有消息不斷自耳麥傳來。
「可以確定孟昀就在院子裡,剛看見他從廚房拎了個爐子進屋……」
「還有個青年,跟李司農描述的醫生外貌相似……跟孟昀一塊在院裡抽菸呢……」
「窗戶太髒,看不見屋裡的情況,無法確認病號兒在不在……」
「那個物業!逃跑的周聰也在!出屋了!三個人一塊出門上車了,可能要逃!」
聽到這一消息,閆思弦當機立斷道:「一輛車跟我來!攔住!」
他一踩油門,向著目標院落衝去。一旁的吳端抓緊了車門上的把手。
兩人均看到一輛銀色小轎車正從目標院落駛出來,駕駛位置上坐的是個年輕人,周聰在副駕駛。
小轎車一拐出來,便與閆思弦的車迎頭相對。
周聰見過閆思弦的車,一打照面便知道不妙。只見他指著閆思弦的車,滿臉驚恐,沖駕駛位置上的年輕人大吼大叫。看嘴型,他在不停地喊著「退!快退!」
年輕人擰著眉,陰測測地瞪著前方。閆思弦不敢逼得太緊,放慢了車速。
村子裡路窄,閆思弦的車又寬,盤踞在道路中間,若想通過,只能用撞的。
縱然閆思弦對自己的車子很有信心,並不怕對方硬撞,但他要避免那種情況。吳端就在旁邊,他不想冒險。
吳端低聲說了句「不用管我」,自己伸手抓住了車門上方的把手。
閆思弦沒答話,他需得專心應對眼前的情況。
「來了。」吳端道。
「嗯。」
目標車輛後方,警方的另一輛車趕到,攔住了他們的退路。
黑色依維柯樣式的警車上印著白色「警POLICE察」字樣。那車一看就非常敦實,絕不是普通小轎車靠硬撞能夠越過的。前後都被堵死,小轎車被迫停下,車裡三人慌張地四下張望。
刑警開始喊話:
「車裡的人聽著!你們已經無路可逃!放棄抵抗,束手就擒是你們唯一的出路……不要再做無謂掙扎,想想你們的家人、孩子……」
這話是說給周聰聽的,刑警們知道,他最放不下的就是兒子。
果然,周聰的情緒也最激動,開始抹眼淚,一旁的年輕歹徒嫌惡地沖他吼著什麼,滿臉的恨鐵不成鋼。
喊話的同時,有刑警自車上下來,舉槍對準了銀色小轎車。閆思弦對吳端囑咐一句「待著」,自己也下了車。
三名嫌疑人猶如困獸。短短兩三分鐘猶豫,圍堵他們的警察越來越多,除了閆思弦帶來的十幾名刑警,還有村派出所的民警自發增援。
他們知道自己裝備不行,往前湊恐怕反而拖後腿,便主動承擔起了維護秩序的工作,勸阻圍觀的村民離開。
大概是怕傳染病殃及自己,村民們並沒有堅持在現場附近圍觀,就連現場兩側的院落也都是大門緊鎖。勞動人民的智慧終究是無窮的,很快他們就聚集在現附近幾戶人家的房頂上,交頭接耳評頭論足,間或還有一兩個膽大的村民沖那銀色轎車喊話。
「出來啊!」
「就是!躲撒嘞?!敢做不敢當啊?」
……
民警又開始沖房頂喊話維持秩序,讓他們別亂喊,又讓他們坐著看熱鬧,別站起來,那房頂連個護欄都沒有,邁錯一步就能栽下來,看著都讓人揪心。
中心現場,雙方仍在僵持,閆思弦的耳麥中傳來消息:市局調遣了支援,十幾分鐘後就能趕到。
但他們已經等不了十幾分鐘。有嫌疑人開始自殘了。
銀色小轎車后座車門突開了,一條血淋淋的手臂伸了出來。緊接著,孟昀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