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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他真的在掮客車上做了手腳。」吳端道。
「讓他白費力氣去。」對自己事先預料到的事,閆思弦表示不屑。
兩人沒急著跟上,金受過專業訓練,反偵察意識必然很強,貿然跟蹤怕會打草驚蛇。
他們也不必跟得太緊,因為就在即將到達第一個路口時,一輛想要變道的奔馳小跑恰到好處地「不小心」蹭上了金的車。
奔馳上下來一個衣著時尚的年輕女人,顯然是馬路殺手級別的,對處理車禍輕車熟路。
她先下車,一邊大聲沖金道歉,並打著手勢,大包大攬地承認責任全在自己這邊,一邊對兩車刮蹭的地方拍了照,還拍下了金的車牌,並示意金跟她一起,先將車停到路邊,不要影響交通。
金略一躊躇,本想不予理睬,直接踩油門離開,可無奈那姑娘拍下了自己的車牌。
為避免後患,他跟著姑娘到了路邊。
也不知兩人交流著什麼,似乎是私了的金額。
「是你的人?」吳端問道。
「嗯,」閆思弦看看表,「拖不了太久,太久金會起疑心,趕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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掮客家所在小區,一天前閆思弦在這裡租了套房子。
這是個老小區了,20年前的裝修到了現在,已經非常破舊,但中介還是想盡辦法將房子往精裝上靠,甚至生搬硬套,非要說這房子風水清奇。
閆思弦照單全收,如地主家的傻兒子一般,中介說什麼他便信什麼。
從看房到交錢簽合同,總共只用了20分鐘,他便拎包入住了。
這房子實在看不出任何優點,除了——透過衛生間的一扇小窗戶,可以看到那掮客的家。
盯梢。
又是盯梢。
事實上,刑警的工作極度枯燥,除了與犯罪分子正面交鋒的短暫瞬間,其餘大部分時候要麼是跑斷腿的走訪,要麼是死摳沒有生命的物證、痕跡,要麼就像現在這樣等待。
「掮客回酒店了?」吳端問道。
「嗯,我讓他把車停回家,自己打車去酒店。」
「你就不怕他跑?」
「跑唄,反正他已經把金引出來了,任務完成了……不過,我賭一百塊,他不會跑的。」
「這麼自信?」吳端知道閆思弦很少失手,但還是忍不住道:「行啊,我跟你賭。」
閆思弦勾起嘴角笑笑,「你知道他為什麼不跑嗎?」
「為什麼?」
「他的妻兒,尤其是寶貝兒子,被我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了。」
吳端:「你直接說挾持了人家妻兒唄。」
閆思弦伸手,「甭管我用什麼辦法吧,一百塊。」
「現在沒有。」自從準備買房,吳端已成功加入「兜比臉乾淨」星,成為光榮的准房奴。
閆思弦:「支付寶或者微信轉帳也行啊。」
吳端:「……」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輪換盯著掮客的家。
很快,吳端注意到金的車也駛進了小區。
「可以確定,他肯定在掮客的車上裝了定位,就是跟著定位過來的。」吳端道。
金選了個視野好又隱蔽的位置,將車停妥,一直沒下車,顯然也是在盯掮客的梢,希望能跟著掮客找到李天行。
金很有耐心,直到天黑,據掮客反應,金給他打了個電話,說交易時間定在明天,地點在某處偏僻的廢車場。
「你怎麼說的?」吳端問道。
「跟之前說好的一樣,我告訴他現在沒空,我去外地談一筆比較急的買賣,過兩天才回來,到時候再約,他……他挺生氣的……」
盯了半天人家根本不在,能不生氣嗎。
樓上的兩人看著金開車離開,心中簡直暗爽。
金一走,吳端立即通過耳麥對馮笑香道:「我給你說的車牌號,快盯住啊。」
馮笑香,「出小區了?」
「出了。」
「知道了,放心吧。」
「咱們也走!」閆思弦對吳端道。
吳端已經開門下樓。
有馮笑香利用崇嶺市的天網系統幫他們盯著金的車,兩人隔著足有500米,遠遠跟在後頭,不必擔心被他發現。
不得不感慨,牛逼的個人碰上更牛逼的團隊,的確吃虧。
跟了半個多小時,馮笑香道:「我怎麼覺得他在兜圈子。」
「好事,」閆思弦道:「他越謹慎,越怕被人跟,就說明他接下來要去的地方很重要。」
「比如,去唐二的藏身之處?」吳端道。
「但願。」閆思弦突然一轉話題,問吳端道:「你有沒有想過,唐且歌,他為外號為什麼叫唐二?」
「什麼意……」問題還沒問出口,吳端便反應過來了,「弟弟!今天反覆提到弟弟!」
閆思弦勾起嘴角,挑了下眉毛。
吳端便繼續道:「不會吧……這也……也太不可思議了,難道唐二是李天行的弟弟?」
「我們對唐二知之甚少,從越南方面提供的資料來看,此人的家庭背景不祥,所以,即便他有個哥哥,而警方並不知道,這也在情理之中。
而且,從金和笑笑——也就是假李天行——的對話來看,幾年前的那個綁架案,明顯是串通好的,所以綁匪唐二殺死了被綁架的華僑,卻留了一同被綁架的李天行一命。如果他跟李天行本就是兄弟,那就解釋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