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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散去,會議室里只剩吳端和閆思弦兩人。
閆思弦長長舒了一口氣。
吳端道:「頭一次見你發火,有壓力啊?」
「本來不想懟人,畢竟是你帶出來的兵,我一個外人。」閆思弦話鋒一轉道:「那貨對你有意見吧?比你進市局早,現在還是警員。」
吳端沒接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外人?你這認知是從哪兒來的?」
閆思弦聳肩,「他們不說,不代表沒有這種想法。」
吳端不能否認。
他伸手拍了拍閆思弦的肩膀,「慢慢來吧,我剛帶一支隊的時候,這是家常便飯。」
「嗯。」
「反正,在我這兒,你不是外人。」
「我知道。」閆思弦挑起嘴角笑笑,以示自己沒事,「說說你那邊的情況吧,紀山枝什麼反應?」
「跟所有得知親人去世的人一樣,需要點時間接受。」
「雖然我很同情你這位朋友,不過,我的重點是,他有沒有提供什麼線索。」
「哦,哦哦……」吳端訕笑,怎麼忘了,閆思弦的同情心向來金貴得很。
「暫時沒什麼線索……好吧,主要是我沒顧上問。」
閆思弦也「哦」一聲,「那你覺得什麼時候可以去詢問他,或者說,要是你不好開口,那我去問。」
吳端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道:「再等會兒吧,中午下班之前去問他。」
「好。」閆思弦揉著眉心道,「這案子……棘手啊,尤其有些事不能跟他們……」閆思弦支著下巴的手伸出兩根手指,掃了一下會議室里的空位置,「……不能跟他們說,布置任務確實麻煩,難怪他們不滿,連我都覺得他們現在乾的活兒完全就是出力不討好。」
「已經這樣了,多想無益,再說,看起來出力不討好的事未必真的沒有甜頭,多少案子都是用笨得不能再笨的辦法,不知鋪了多少人力,才最終破獲。怎麼?到了咱們這兒就都是例外,淨想著走捷徑?」
「也對,那咱們重新把案件捋一遍吧。」
「好。」吳端拿出了筆記本,怕漏過細節,閆思弦則是全憑記憶。
閆思弦率先開口道:「我先說說手頭上現有的案子,你看有沒有遺漏。」
「好。」
「第一,也是咱們最開始接手的案件,抓賊,數名落網的TG家裡曾經被盜,且盜竊手法一致,盜竊金額高達數千萬。」
「沒錯。」吳端在筆記本的一項紀錄前打了個勾。
「咱們暫且稱他為俠盜吧。」見吳端沒有異議,閆思弦繼續道:「因為俠盜犯罪時留下的紙條與紀山枝當年犯罪時所留的預告文書非常相像,抱著一半懷疑一半請教的目的——反正我是有懷疑的——我們趕去見了你這位師傅。
由此引出了一些陳年舊事,包括紀山枝幾年前犯下的盜竊案件——這些案件中,有相當一部分警方尚未掌握他的犯罪手法——以及曾經折磨他,致使他殘疾和毀容的制(手動分割)毒團伙。
這些舊事統統合併算是第二樁案子吧。」
「嗯。」吳端又在筆記本上打了三個勾。
閆思弦好奇地拿過他的筆記本,想看看被他勾掉的是哪三件事。
他剛提過的盜竊案及制(手動分割)毒團伙自是不必多說,還有「助手or搭檔」這樣一條記錄。
「是我說的那個?」閆思弦問道。
「嗯,就是你跟紀山枝見面時所說的推論:他有一個助手或者搭檔,需要一個人填補之前的漏洞,而這個人還沒有浮出水面的人。我覺得有道理。」
閆思弦面露得意之色,繼續道:「鑑於現在的情況比較複雜,我建議舊事就先放一放,先不要去查,除非明確了眼前的案件的確跟它們有關。」
「我也覺得。」吳端點頭。
「那接下來就是第三莊案件,襲警,點名道姓針對你。」
閆思弦停頓了一下,省略了一段推斷:吳端帶著案件和懷疑拜訪紀山枝的當天,一回墨城就遭到襲擊,且就在案發當天,襲警的主謀周凱和紀山枝有過聯絡。有充足的理由懷疑,周凱是紀山枝雇的。
但這些話閆思弦沒說,他怕物極必反,他只是道:「關於紀山枝給周凱打過的那通電話,咱們正式開始詢問的時候,我建議就以這個為切入點。」
「嗯。」吳端又在本子上勾了一下。
閆思弦看向吳端,是那種探過腦袋臉對臉的看。
吳端抬頭,不習慣突然拉近的距離,往後靠了靠。
「你瞅啥?」
「瞅你給毛片兒配音。」
「哈?」
「除了嗯啊哈,能給點別的反應不?」
「呀買碟?」
閆思弦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那什麼,」閆思弦縮回去,收拾了一下情緒,繼續道:「我就是想說,你做好心理準備,雖然我不想以惡意揣測你的朋友,但……」
吳端打斷他道:「我知道,每一樁案子都或直接或間接地跟紀山枝有關聯,他沒那麼簡單。我……我會掌握好分寸。」
「第四莊案子,紀山枝的母親,注意案發時間,老人在一個月前就已經遇害了。」
吳端又在筆記本上打了個勾,並總結道:「俠盜案、襲警案、獨居老人遇害案,我覺得應該分開來各個擊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