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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想抱住那人取暖,最後的意識告誡他別那麼做,於是他乖乖地任人推著。
等閆思弦醒來,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暖烘烘的火堆旁,身上裹著睡袋,火堆上架著一隻野炊專用鍋,鍋里的香味令他食指大動,他很想立即坐起來吃上一口鍋里的東西。
美好得有些不太真實,有那麼十來秒,閆思弦覺得自己可能已經死了。
他既難受又愜意地哼了幾聲。吳端就立即過來扶他,並叨念著:「總算醒了!」
閆思弦愣了好一會兒,甚至有點熱淚盈眶,才終於道,「怎麼?你盼著繼承我的遺產呢?」
說著話,他已經一咕嚕坐起來,四下張望著清點人數。
「嗯,硬碟里的***別忘了留給我。」吳端一邊調侃他,一邊給他舀了一碗菜湯,「別看了,都沒出事,快喝,喝完了再跟你細說。」
趁著吳端盛湯時,閆思弦抬手抹了一把眼裡的淚水。
活下來了,不容易啊。
又調侃兩句,吳端就要給他解釋當時的狀況。
閆思弦卻擺擺手,自己問道:「是不是飛蛾身上掉下來的黃粉?」
「嗯。」吳端道:「當時用濕衣服捂住口鼻的人都沒事,我沒留意,所以中招了。現在看來,那玩意有致幻的作用,我懷疑其中可能存在一些類似精神類藥物的成分。」
閆思弦有點不好意思,兩人共同落水時,他腿抽筋了,一隻手搭著吳端的肩膀,另一隻手下意識拽起濕衣服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驅趕飛蛾的工作則都交給了吳端,致使吳端沒法照應自己。
閆思弦一邊對著碗中的湯吹氣,一邊問道:「那你在幻覺里看見什麼了?」
第258章 盜墓吹燈(16)
吳端嘆了口氣,「我看見你們所有人都掉湖裡了,沖我呼救,尤其是你,都沉底了,水面上咕嚕嚕直冒泡。」
「就這?」閆思弦露出失望的樣子。
吳端問道:「那你覺得我能看見什麼?」
閆思弦將兩手放在自己胸前比劃著名,「怎麼著也得是個大波美女吧……」
吳端:「滾!」
閆思弦又嘿嘿笑著問道;「那其他人呢?」
「都差不多吧,反正就是有一個讓我們不得不下湖的理由。」
「夠邪門的,」閆思弦評價一句,繼續問道:「那你們又是怎麼清醒的?」
「我才剛剛清醒,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過一段時間就緩過來了,我想……大概跟藥效過了是一樣的道理吧。」
閆思弦喝了半碗湯,看了看手錶,凌晨3點半,他睡了一個半小時,又喝了湯,覺得力氣回來了些,便端著餘下的半碗湯從睡袋裡鑽了出來。
他四下看看,發現眾人依然在湖邊,賴相衡找了塊大石頭,石頭頂還算平滑,便成了刑警們的營地。
此時,許是因為周圍靜謐下來,那些飛蛾又靜悄悄地回到了湖面上,滿滿的幾層,一個摞著一個,竟是一絲湖水反光都沒有露出來。
湖面一被覆蓋,看起來跟一塊鋪滿了樹葉的平地別無二致。
「奇了。」
閆思弦嘆了一聲,收回目光,還是清點了一下人數,立即發現不對,問吳端道:「文佳大師哪兒去了?」
吳端撇撇嘴,「別提了,那個叛徒!你聽小賴說吧……小賴——」
賴相衡走上前來,氣鼓鼓道:「我們忙著救人的時候,那傢伙不幫忙就算了,還把人往湖裡推,什麼玩意兒啊……
等我們把人該捆的捆,該撈的撈,他卻逃了。
跑得真快啊,咱們的人立馬去追,這種地方,追了半天距離也不見縮短,只能鳴槍示警,人家頭都不帶回的。
總不能真開槍擊斃吧,擊傷也不行啊,這種地方受了槍傷,幾天出不去,還不得死啊?
沒辦法,還要照看你們,只能眼看著他逃走啊!我真是……」賴相衡氣憤道:「你說說,這事兒誰想得到啊,今天他才救過咱們呢……」
前因後果清楚了,閆思弦思索片刻,問道:「他往哪兒跑的?」
賴相衡道:「沿著湖邊跑的,我跟吳隊也商量過了,覺得他好像要去對岸……」
吳端接過話頭道:「我隱約記得,在失去意識之前,文佳最後跟我說的話,大致是墓的方位在湖對岸,所以他應該是想要繞到對岸去。」
吳端懊惱地對閆思弦道:「早知道就該聽你的,把他打暈扛著走。」
閆思弦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那是信口胡謅的,你還真當個主意了。」
吳端嘆口氣道:「幸虧大家沒事,不然我還有什麼臉回去……」
夏洛克對閆思弦說了幾句英文,閆思弦與他對答幾句,待兩人談完了,便解釋道:「夏洛克說文佳曾私下裡跟他商量,讓他一塊離隊。」
吳端道:「文佳倒是分得清誰重要,誆騙了這個傻老外,進墓能當打手,出墓還能當個苦力。」
夏洛克知道吳端是拿他開玩笑,笑著連連擺手,「我可不是傻老外。」
閆思弦也笑,「多虧夏洛克留了一手,文佳現在指不定在哪兒心理鬥爭呢,咱們就沿著他走的方向追,這會兒他興許正走回頭路呢。」
夏洛克獻寶似的拿出一個背包,打開,嘩啦啦地將東西倒出來。
只見其內有一個羅盤——正是文佳大師一路幾乎不曾離手的羅盤,一沓黃符,上面用紅色硃砂畫著圖案,也不知是什麼,幾小袋草藥,幾種叫不上名字顏色不一的粉末,一本線裝書。